顾寒清打断太子的话,脸上已是阴云覆盖。这番言辞是如此直接,不带一丝一毫的委宛和粉饰,听得他身心颤抖,如鲠在喉。
顾寒清模糊感觉,自他重回都城惊悉高珩与程金枝大婚的那一刻起,就像是被卷进了一个不着名的旋涡当中,虽无水声,却有波澜。而在这个旋涡的背后,仿佛有人在暗处冷静操控着这统统,却让人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顾寒清并没有因为太子的威胁而有所胆怯,而是面沉似水地朝着太子欠身施礼,随后回身拜别。
但能够肯定的是,他们的目标,明显都是冲着高珩而来。
顾寒清若无其事地说着,可心头还是不成制止地抽搐了几下。
“顾少主是指七年前我大周与西晋那场汴水之战吗?”太子不屑一顾地冷哼道,“少主觉得三弟他真的是为了救你才披襟斩棘,浴血奋战的?他是为了在父皇面前邀功,为了自保,为了在天下百姓面前为本身博得一番佳誉。少主别忘了,恰是因为这件事,他才从一个冷静无闻的皇子晋封为王的,这此中究竟有多少隐情,就不消本宫多说了吧?”
“本宫不求顾少主能顿时答复,还请少主归去衡量利弊,好好考虑。”太子特地走近提示道,“必然要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
“还请这位小哥通报一声,就说靖国公府大蜜斯,顾家少主夫人程素锦,求见太子殿下。”
顾寒平淡然笑道:“顾某只是个唯利是图的贩子,不懂朝局风云,也不懂争权夺位。在顾某内心,向来都是恩大于过,情大于恨,只怕太子是看错人了。”
即使太子的旁敲侧击并非全无感化,可顾寒清的态度还是倔强。畴前与高珩交好时,他就没少见地过太子的凶险狡猾,本身现在面对如许一只奸刁的狐狸,无动于衷才是最好的反击。
“既然如此,多谢太子殿下本日的接待与教诲,那顾某就先告别了。”
“此处乃太子殿下别苑,你是何人?”
确切,也正因为如此,在面对高珩和程金枝二人的豪情时,他才会不知所措,无从动手。毕竟恩将仇报,反目成仇如许的字眼太卑劣,也太残暴,是他生命所不能接受的沉重。
“冷暖自知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这都是顾某本身的事,不敢劳太子殿下操心。”
顾寒清闻言眼眸微抬,目光寂然:“太子殿下将顾某调查得如此透辟,是否过分用心良苦?”
这场邀约看似突如其来,实则早已蓄谋已久。
本来听闻太子得悉他与高珩之间的事,顾寒清还觉得他能够派人深切查访过,又或是有知恋人不甚泄漏了风声。可现在他竟连本身与程家的事都一清二楚,对于这个外人来讲,仿佛晓得的太多了。
“既然太子殿下都说她是燕王妃了,那她就已经是燕王殿下的人,顾某不会,也不敢再觊觎。”
“顾少主这么说就是承认了?”太子黠然一笑,调转神采道,”实在本宫一向在想,如果顾少主能够与本宫合作,你我各取所需,那于两方而言都是如鱼得水之事。到时候既能让燕王妃重回顾少主的度量,还能顺势经验一下三弟,可谓分身其美,顾少首要不要考虑一下?”
太子明显也发觉了不当之处,神情变得有些不天然,忙转色道:“顾少主你与程家的事,本宫也只是听到传闻略知一二,但少主别忘了,现在的靖国公程大人和三弟可成了亲家,今后必定站在同一战线,莫非这是顾少主你想看到的局面吗?”
太子脸上虽仍旧笑意盈盈,可言语间清楚带着几丝威胁与警示。
可他惊骇的早已不是险境,而是民气。
待顾寒清坐上车马拜别,很快便又有一辆马车在沁芳园的正门口停了下来,仿佛成心避开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