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也是这么想的,趁恭王的人去取寿礼了,她正色提示延庆帝:“皇上,如果昭王的寿礼是下人搬运不经心,那也就罢了,但如果有人用心谗谄昭王,不吝破坏昭王献给您的寿礼,其心的确可诛,还请皇上彻查。”
淑妃抿唇,正要反击,太后心烦道:“好了,都少说两句。”
要过年了,本年延庆帝满五十五岁,宫中要大办,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筹办的贺礼天然也得更加用心。
延庆帝脸都绿了。年龄越大越惜命,延庆帝吃了半年的药,大臣们还每天催他立储,一个个盼着他早死的模样,本来就介怀,现在亲儿子送个寿桃还送个坏的,谁晓得他安的甚么美意?
选好了寿礼,大年月朔宫中设席,伉俪俩便带着礼品进宫了。
“父皇,儿臣分开王府前寿桃还无缺无损,定是搬运途中不谨慎颠坏了,请父皇恕罪。”礼品出了不对,还是大错,昭王赶紧跪下,神采严峻。昭王妃也当即赶到丈夫身边,一同请罪。
延庆帝笑容更大,命昭王上礼。
她太朴重,萧霆就晓得不是她,镇静道:“必定是外公,明天我去问问。”
欢然居中,萧霆钻进被窝后才低声问景宜:“昭王的寿桃,是你叫人捏坏的?”
延庆帝刚要夸,丽妃俄然收回一声惊呼,白净纤细的小手震惊地捂住红艳的嘴唇。延庆帝皱眉看去,丽妃白着脸道:“皇上,您看仙翁手里的寿桃……”
对于他们这等权朱紫家而言,几百上千两的书画玉器都太常见,真正用心的寿礼,哪怕不值钱,也更新奇,更让人对劲。
“还不退下?”顾忌正月喜庆,延庆帝强行按下了火气,换做平时,定要骂一顿。
她这么一说,统统人都盯着寿桃看了。
宴席结束,延庆帝被丽妃拐走了,免不了一晚颠鸾倒凤。
“我们送甚么?”早上睡醒,景宜同萧霆闲谈。
延庆帝不喜四公主,却看驸马爷非常扎眼,故而还是夸了几句。
丽妃没叫人脱手,毫不心虚,讽刺淑妃道:“姐姐老是这么疑神疑鬼,昭王带了这等好礼进宫,莫非没派人时候盯着?宫里人来人往,谁敢去脱手脚?错就错了,皇上也没见怪昭王,大正月的,姐姐就别在四周泼脏水了,弄得底下民气惶惑。”
景宜朝他使个眼色,表示萧霆别暴露任何幸灾乐祸的神采,免得被延庆帝迁怒。
萧霆方才只看了个大抵,闻言凝目看去,很快就发明了端倪,本来那圆乎乎的大寿桃中间竟然有道不甚起眼的裂纹。寿桃寿桃,中间断开,岂不料味着要“折寿”?
三公主送了她亲手缝制的衣袍,五公主送了她亲身下厨做的寿糕,萧霆、景宜的寿屏夹在中间,顿时显得诚意不敷。
脑海里只剩那只四周乱动的手,只剩他。
昭王从速朝小寺人们摆摆手,然后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席位上,低着脑袋,哪都不敢看,内心却把恭王、丽妃骂了千百遍,认定是那母子俩暗中动了手脚。
宴席上,从龙子龙孙开端献礼拜年。
萧霆侧头看景宜。
昭王为长,最早走到御座前,朝延庆帝拜寿,“父皇,客岁年初,儿臣听闻云州有极品美玉现世,高九尺不足,儿臣特命人寻来,再请能工巧匠雕镂成品,恭祝父皇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王爷们送完礼,轮到了公主们。
丽妃对劲地扬起下巴,淑妃悄悄拧帕子。
殿内灯火透明,各处灯光同时落在那尊一人多高栩栩如生的玉雕仙翁上,仿佛有仙气缭绕,又仿佛仙翁真的从天而降。昭王自知他的寿礼最妙,眼睛一向盯着延庆帝,盼着父皇嘉奖。
他纯粹看热烈,那边恭王神采就不太都雅了,先前他想方设法派人探听昭王筹办了甚么寿礼,都没动静,没推测昭王竟然藏了这等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