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害死了太后,烧死她!烧死她……”
她的声音细如蚊蚋,手指提不起半分力量来,不然这简朴的绳索如何能够困得住她?
梁桂花看着窗外滂湃的大雨,神情木然。
这大热的天,没事出个门都能热出一身汗,何况还要履行火刑,唉……
重生的这一年,她十岁,间隔南瑶亡国已经畴昔了整整八年,她一向跟着婆婆和所剩未几的族人糊口在深山里。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总算上天待她不薄,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遇。
“——兹尔贱民,梁桂花者,实为南瑶边奴。南瑶虽亡,余孽犹在,暗害多载,潜入楚宇,图谋不轨……搏斗忠良,伤害太后,勾搭熠王,企图造反……”
没有人比他更体味她,也没有人比她更体味他。
天空不知何时乌云翻滚,一道惊雷直击而下,霹雷一声落在了行刑台上,炸得石屑飞溅。暴风陡起,火势乘风,烈火中女子的身材化作了片片夺目标蝶。
师爷叹了口气,拔高了声音反复了道:“行——刑——”
瞬息之间,大雨已成滂湃之势,行刑官早就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不敢昂首向刑台上看一眼。
无数思路涌过脑海,梁桂花的心一分一分冷下来。现在天下大定,四海升平,金銮殿上那些反对的声音早已化作了地底亡魂,这个时候另有谁敢来轻捋虎须?
“烧烧烧,烧死她!快!快!!”行刑官也被面前的景象吓坏了,慌乱中抽了一大把令签扔出去。
现在时价中午,艳阳当空,而她却如堕冰窖,浑身发冷。
必然是有奸人谗谄!必然是!!
师爷吓得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今后退,一边退一边喊:“妖女,妖女在行巫术!快,快,快……烧死她!”
行刑官口颂“万岁”接下圣旨,却听刑台上女子嘶声谩骂:“周牧辰!周牧辰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周牧辰!你给我出来!周牧辰……”
搏斗忠良——
伤害太后——
师爷承诺了一声就筹办上去亲身脱手,刚走到近前,蓦地瞥见刑架上的女子眼耳口鼻中同时流出鲜血来,触目惊心。
至于企图造反,这一点倒是没有冤枉她,她向来都在帮着他周牧辰造反!他的皇位本来就应当是熠王的,是她帮着他,巧取豪夺来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喽啰烹。
这一桩桩为他做过的事,现在历历在目,曾经他说她是最大的功臣,而现在全成了她伏法的罪过!
“南瑶余孽,祸国妖女!烧死她!”
楚宇皇朝圣恭十三年。
梁桂花等候的眼神落在那明黄的卷轴上。全部法场都寂静无声,统统人都跪伏在地,聆听宣旨。
勾搭熠王——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
当日庆功宴毕,一众同僚相携出重华殿,驰威将军喝得有些大了,跟人吹嘘陛下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第一次跟先帝去围场打猎被吓得尿裤子的事情。事隔没多久,被天子在校场反手一剑,杀的就是这位为他保驾护航的大功臣。
梁桂花奋力挣扎,冒死嘶喊,但是十香软筋散能让一小我半个月都提不起力量来,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因为这药就是经她手配的。
…………
行刑官昂首望了望天,当时骄阳当空,炙烤着大地,地上的热气一阵一阵往上蒸。他接过师爷递来的帕子擦了把汗:“时候差未几了。”
八年的相依为命,四年为他出世入死,他一朝即位,所下的第一道旨意,竟然就是要烧死她?!
她暗藏在熠王身边四年,制造熠王谋反的证据,终究人赃并获,熠王入狱。
她怎能甘心!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