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袅袅垂丝碧,海榴点点胭脂赤。

只为恩密意郁郁,多因爱阔恨悠悠。

到处过端阳,家家共举觞。

乌云生四野,黑雾锁长空。刷剌剌长空障日飞来,一点点击得芭蕉声碎。暴风互助,侵天老桧掀翻;轰隆交集,泰华嵩乔震惊。洗炎驱暑,津润田苗。恰是:

西门庆从后门过来,妇人接着到房中,道个万福坐下。本来妇人自从武大身后,怎肯带孝!把武大灵牌丢在一边,用一张白纸蒙着,羹饭也不揪采。每日只是盛饰艳抹,穿色彩衣服,打扮娇样。因见西门庆两日不来,就骂:“负心的贼,如何撇闪了奴,又往那家另续上心甜的了?把奴冷丢,不来揪采。”西门庆道:“这两日有些事,本日往庙上去,替你置了些金饰珠翠衣服之类。”那妇人满心欢乐。西门庆一面唤太小厮玳安来,毡包内取出,一件件把与妇人。妇人方才拜谢收了。小女迎儿,平常被妇人打怕的,以此不瞒他,令他拿茶与西门庆吃。一面妇人安设桌儿,陪西门庆吃茶。西门庆道:“你不消操心,我已与了乳母银子买东西去了。大节间,正要和你坐一坐。”妇人道:“此是待俺娘的,奴存下这桌整菜儿。比及乳母买来,且有一回担搁,咱且吃着。”妇人陪西门庆脸儿相贴,腿儿相压,并肩一处喝酒。且说婆子提着个篮儿,走到街上打酒买肉。当时正值蒲月初旬气候,大雨时行。只见红日当天,忽被黑云讳饰,俄而大雨滂湃。但见:

色胆如天不自在,情深意密两绸缪。

江淮河济添新水,翠竹红榴洗濯清。

方才枕上浇红烛,忽又偷来火隔墙。

西门庆听了,欢乐的没入脚处,一手搂过妇人粉颈来,就亲了个嘴,称夸道:“谁知姐姐有这段儿聪明!就是小人在构栏三街两巷订交唱的,也没你这手好弹唱!”妇人笑道:“蒙官人汲引,奴本日与你百依百顺,是必过后休忘了奴家。”西门庆一面捧着他香腮,说道:“我怎肯忘了姐姐!”两个殢雨尤云,调笑玩耍。少顷,西门庆又脱下他一只绣花鞋儿,擎在手内,放一小杯酒在内,吃鞋杯耍子。妇人道:“奴家好小脚儿,你休要笑话。”不一时,二人吃得酒浓,掩闭了房门,解衣上床玩耍。王婆把大门顶着,和迎儿在厨房中坐地。二人在房内颠鸾倒凤,似水如鱼。那妇人枕边风月,比娼妓尤甚,各式阿谀。西门庆亦施逞枪法打动。两个女貌郎才,俱在妙龄之际。

微轻风动幔,飒飒凉侵扇。

何九接了银子,自忖道:“此中原因那倒是不须提起的了。只是这银子,恐怕武二来家有说话,留着倒是个见证。”一面又忖道:“这两日倒要些银子搅缠,且落得用了,到其间再做理睬便了。”因而一向到武大门首。只见那几个火家正在门首服侍。王婆也等的内心火发。何九一到,便间火家:“这武大是甚病死了?”火家道:“他家说害心疼病死了。”何九入门,揭起帘子出去。王婆接着道:“久等多时了,阴阳也来了半日,老九如何这咱才来?”何九道:“便是有些小事绊住了脚,来迟了一步。”只见那妇人穿戴一件素净衣裳,白布(髟狄)髻,从内里假哭出来。何九道:“娘子省烦恼,大郎已是弃世去了。”那妇人虚掩着泪眼道:“说不得的苦!我夫心疼病症,几个日子便把命丢了。撇得奴好苦!”这何九一面上高低下看了婆娘的模样,内心暗道:“我向来只听得人说武大娘子,未曾认得他。本来武大郎讨得这个老婆在屋里。西门庆这十两银子使着了!”一面走向灵前,看武大尸首。阴阳宣念佛毕,揭起千秋幡,扯开白绢,定睛看时,见武大指甲青,唇口紫,面皮黄,眼皆凸起,就知是中恶。中间那两个火家说道:“怎的脸也紫了,口唇上有牙痕,口中出血?”何九道:“休得胡说!两日气候非常酷热,如何不走动些!”一面七手八脚葫芦提殓了,装入棺材内,两下用长命钉钉了。王婆一力撺掇,拿出一吊钱来与何九,打发众火家去了,就问:“几时出去?”王婆道:“大娘子说只三日便出殡,城外烧化。”何九也便起家。那妇人当夜摆着酒请人,第二日请四个僧念佛。第三日早五更,众火家都来扛抬棺材,也有几个邻舍街坊,吊孝相送。那妇人带上孝,坐了一乘肩舆,一起上口内假哭“养家人”。来到城外化人场上,便教举火烧化棺材。不一时烧得干清干净,把骨殖撒在池子里,本来斋堂管待,一应都是西门庆出钱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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