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就是一怔。
只是赞成地望了七娘子一眼,就独自深思起来,目光闪动,仿佛有无穷的心境,正在脑海中流过。
她正在这边考虑,那边七娘子已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权夫人的来信。
将军不免阵上死,别说破相,就是受伤截肢,在边关都不是甚么希奇的事。
九哥当然是一早就去山塘书院,和同窗们一道读书了。
“前儿诸总兵……”
他微微一笑,止住了大太太的唠叨。
七娘子一下就回过神来,一边听大太太的说话,一边笑着开了权夫人的信。
只是七娘子平素里多聪敏的一个小女人,如何也就被权家的繁华迷了眼……
大太太目光一闪:听了破相两个字,就开信了……罢了罢了,比起权仲白的神仙风韵,含春这孩子的面貌也的确是太不超卓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大师早晨好。
固然只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棰的小事,但不知怎地,七娘子已经有了一股风雨**来的预感。
就添添减减地把明天产生的几件大事,都交代清楚。
只这一问,七娘子的态度已是一目了然。
“是啊,不晓得的人,还当权家和张寺人熟谙得很,一封信就能摆布我们杨家选秀的成败呢。”七娘子喃喃接口。
大太太也是面沉似水,垂首沉吟了好久,才昂首叫人,打发立冬,“去前院看看诸总兵走了没有,若走了,就把老爷请出去发言!”
倒是话一出口,就无觉得继。
多年旧事,仿佛又在面前浮出,上京赶考,得娶高门女,一步一步爬到了明天这个位置……
这才挥了挥手,把立冬同梁妈妈打发了下去,从书奁里找了一封信,递到七娘子面前。
这时候再看诸家与权家的干系,就看出味道来了。
大太太面色一整,看着七娘子的眼神,就为之一变。
外宅的政治斗争,真是要比内宅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刻毒了无数倍,也险恶了无数倍!
就算最坏的成果产生,杨家事败,还能够回西北去!万贯家财,老是能剩下一点,只要人还在,本领还在,就不怕站不住脚,保存不下去!
半晌,大老爷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九哥,去把隔扇拢一拢,门关关好。”他和颜悦色地打发九哥,“女儿们坐得离爹娘近一些。”
七娘子也没有谦善的意义。
“算倒是还算数的,这些年来,我们家和桂家隐然已有了默契,传闻桂家的二少爷,也很中意你当桂二少奶奶。”她顿了顿,才又道。“只是四月里我得了桂太太的一封信,说是含春这孩子前段时候带兵和北戎余孽交兵的时候,脸上被箭簇掠过,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还不晓得会不会落疤……当时想着如何都要到选秀以后再说这事了,也就没有奉告你!”
“可皇上的身子骨好不好,凭的是谁的一句话?凭的是现在他最重新的御用神医权仲白权子殷!自从昭明二十年,权子殷把皇上从鬼门关前硬生生地拉了返来,自此皇上就再不要别人诊脉,半步都不肯放权子殷离京……说得刺耳些,皇上的存亡,实在只操于一人之手!”
“要变天了!”大老爷一开口,就为面前的局势敲砖钉脚,盖印定论。
她把手中的玉镯保重地放回了锦盒中,叮嘱七娘子,“如许的好东西,可要好好保管,千万别失落了暴殄天物,就是不戴,拿着看看也是好的!”
只是不晓得大老爷对大太太流露了多少,大太太是不是晓得了封锦和太子的干系……
大老爷也是心潮起伏,久久未能安静。
见风使舵,是世家惯用的把戏,权家不看好大皇子,想要背叛到太子这边,也不是甚么希奇的事。以良国公的高贵与权益,就算在太子的阵营里,也很缺如许的老牌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