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如许心直口快!
“嗯,如果这一次能生个男孩,那才真叫做扬眉吐气呢。”她摸着肚子,暴露了一个神驰的笑容。
大少夫人微微一笑,“噢,实在小萃锦按例不过是赏玩风景之处,我们也都不住在里头,平时一概在外院居住,六弟一家住在明德堂……”
该不会是个窝里横吧?七娘子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是典范的北方堂屋,屋檐较为低矮,便于保温,青砖地暖融融的,从脚底往上冒热气:这是盘了地暖。堂屋里没设多宝阁,几样宝贵的安排,随便在屋角的小备案上放着,倒是现出了漫不经心的繁华。从堂屋出来,就是一溜长廊,两侧都开了门,单单是西翼,就有明暗相间五间屋子,五娘子拉着七娘子直进了靠外墙的西里间:很明显,这是她平时会客的地儿,小炕桌上已经摆好了几色茶点。谷雨与春分正忙着斟茶,见七娘子出去了,都笑着号召,“七娘子来了,我们女人一早上就惦记取给您预备好吃的!传闻您今儿来做客,昨晚都没有睡好!一早就起来清算屋子,就盼着您来呢!”
大太太最担忧的,也不过就是五娘子在许家是不是吃了苦头。会把七娘子派出来做客,最首要的目标,还是要她最信重的亲信亲眼看看五娘子的景况。
又向七娘子道歉,“倒是叫七娘子白跑了一趟,哎呀呀,真是大女人了,那年在姑苏的时候,才一点点大……”
五娘子微微一怔,诚恳作答,“倒也挺有面子的,嗳,你也不是不晓得,皇上阿谁性子,恨不得即位三年就做完三十年的事。后宫还不是皇后说了算?皇后最汲引的就是我们的杨宁嫔了,恨不得把她别在腰带上,带着到处走。我没身子的时候,另有幸进宫见了她几面,看模样固然瘦了些,但还挺有精力的!”
大少夫人端茶喝了一口,可贵地开了腔――还是掩不去的山西味儿,“母亲昨晚睡得不好?今早过来存候的时候,就说还在睡着,如何……”
青砖地光可鉴人,四壁的多宝阁上满满铛铛地放了繁华玩意,论宝贵,与倪太夫人屋内的陈列比,是分毫不差。老妈妈身为仆妇,穿的倒是平常官宦人家可贵一见的贡缎……
就随便给七娘子先容了几句,又杜口不言。
只是五娘子到底和婆婆有亲,想来只要许夫人肯护着她些,在许家也不会受多少气的,说刺耳点,几个妯娌不过就占了嫂子的名分,说到家世与嫁奁,比五娘子强的并不很多。
早就晓得许家不是浅宅,新媳妇进门受气,是必定免不了的。
以五娘子的心性,在都城的大户人产业新媳妇,受气,是不免的事。嫡女出身,向来不惯做小伏低的,头上三个嫂子一压就是三座大山,别说另有个倪太夫人……只是瞧五娘子的模样,都一年多了,仿佛还没有找到一点和妯娌相斗的筹马,这就太不该该了。江南总督的嫡女,嫁奁代价万金,非论父族还是母族,都是王谢,如许的出身,弹压几个嫂子,该当只是小事。如何……
她望向五娘子,五娘子鲜艳的面庞上,却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
七娘子就和梁妈妈一道备细奉告五娘子,九哥是为了本年夏天直接去西北赶考,就不进京折腾了,大老爷和大太太身子都不错,大太太还是嗽喘的老弊端,大老爷一年多来添了短觉的弊端,但吃着药,也不感觉甚么……
平国公府的氛围,实在要比杨家更压抑很多了。
“三姨夫毕竟是男人,后院的事,那里耐烦理睬?倒是对三姨还是恭敬的,并未曾因为这病冷淡了清平苑。现在只是我们不敢把琐事拿去烦三姨,她本来就爱操心机,再听到我受了委曲,更加成晚成晚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