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念叨，一边就和七娘子一道掀起帘子进了月来馆。
五娘子的声音里有一股凝固的哀思，浓厚得乃至已经没法流淌。
她本来就生得都雅，年纪越大，举手投足之间更加文雅，可七娘子却恰好喜好六娘子偶然之间透暴露的这一丝娇憨敬爱。比方此时双唇微张，大眼圆瞪……披收回的那股子天真天真的气味，就连七娘子看了都爱。
“我这个做mm的，不过是帮着姐姐谈天散心罢了。”她没有把话说死。“真到了出事的时候，还是得找娘才顶用……”
月来馆要比玉雨轩和七里香都来得阔朗，五娘子平常起居随了大太太，也在东稍间。
她就笑着在六娘子耳边说了李九娘的话，“……说是五姐的婚事必然，就上门来提亲。十一郎晓得了，乐得合不拢嘴，半夜都笑醒……”
一脸的灿笑，惹得来交常常的丫环都看住了。
“可还不是？”春分恰好上茶出去，就接了六娘子的话头。“昨儿都好好的，只是嚷着无聊，早晨太太切身过来探了一回病，反而探出病来了！”
“五姐。”她轻声细语，“你再说一次？”
就又自顾自地害臊傻笑起来，半晌才起家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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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子这才发觉本身已经把七娘子的手攥出了一片红痕。
恐怕大太太自发得是带了灵丹灵药过来“探病”，倒是真把五娘子给探出了病来。
“月有阴晴圆缺，很多事，不是……”她就不由得感慨起来。
“本年五姐的脾气实在是莫测。”六娘子滴滴嘟嘟。“唉，真是和三姐越来越像……”
七娘子一下就怔住了。
七娘子也正看着五娘子。
隔着帘子都能听到斑斓虎喵喵的叫声，和五娘子的轻笑。
“就怕……”谷雨吃吃艾艾，“就怕以女人的性子，是非得闹腾得鸡飞狗跳，大师脸上都欠都雅！”
她没有说话。
六娘子沉默不语，不过看神采，仿佛并没有被七娘子的话压服。
七娘子合着茶盖，吹着滚热的茶水，半天都没有说话。
五娘子公然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拨浪鼓逗地上的斑斓虎。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了沉寂的东稍间。
七娘子抿了抿唇。
倒是远没有画中仕女的清闲。
可见了谷雨模糊带着祈求的神采，心中就是一软。
“春分！”五娘子就回顾喝住了春分，脸上现出了几分货真价实的愤怒。
两姐妹进了正月都很繁忙，又明晓得五娘子是装病，干脆也就是三天两端打发人来问候一声，却未曾切身到月来馆探视。
五娘子一边咳嗽一边解释，“人、人家哪有装病，这……这……这清楚就是真病！”
也只要大太太，五娘子都闹到这个境地了，还一厢甘心肠把事情往好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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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不说话，只是看着五娘子。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前人以旁观者的角度批评五娘子的婚姻。
“这门婚事……莫非真是已成了定局？”
七娘子不由莞尔。
这份暗恋，实在是停止得太辛苦了。
到了半下午，谷雨又请她到月来馆说话。
“是不是真的呀……”
五娘子这张嘴，真是说不出甚么好听的话。
就在回廊上站住了脚，轻声问六娘子，“你知不晓得？”
羞怯底下的那一丝高兴，明显白白就表示了出来。
六娘子不出声，只是微浅笑，对七娘子的嘲笑，一概当耳旁风。
进了正月末，夏季已到了序幕，劈面而来的风也不再砭骨酷寒，有了和暖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