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赵国为秦国所灭呢？”阴文君提示道。见陈兼还不明白，又问：“若韩魏也为秦国所灭呢？我楚国当如何？”
“那大王欲行何法？”这又不是，哪有不是，县公邑公们弄得都有些疲了，待寿陵君、陈兼、项鹊等人一走，中廷里乱哄哄以后又起了歌舞，累了众公一时忘了明日庙见之事，美滋滋的饮起酒来。
唐雎出使秦国上月方归，郢都亦非昨日之郢都，权倾朝野的春申君说死就死了，到现在景骅都未拿获；昔日偌大的封地即被朝廷收回，只改封了一处爰陵，宗子黄康入宫受封的当日就把数千王谢客给斥逐了，再投别家不免有失身份，朱观只好来找寿陵君，他也算是当月朔脉。
“见过陈公。”息县县尹成介笑盈盈对陈兼揖礼。
“陈公为何不放眼天下呢？”阴文君笑毕则是轻叹，这些县公太正视本身那一亩三分地了。
“先王之时，秦国国政不决，现在秦王亲政，文信侯离职，天下当要大变了。”唐且饮罢一爵，幽幽说道。
“赵国已不似当年，楚国不救，十年必亡。”唐且答完他又痛饮一爵，再道：“以我观之，楚王当不救。”
“项公此言确也。”一干人拥戴道。成介出言道。“各国变法，皆依他国士卿，非论淖狡为令尹、仰或阴文君为令尹，皆是我楚国人。新政行秦法，当是不能。”
“然赵国乃大国。”陈兼感觉阴文君本日有些暴躁，不知是为何。见他不想多言，也就沉寂了下来理了理思路，很快他就放弃了本身赵国乃大国的对峙，再次问道：“君上觉得，大王新政只为拒秦，而非为了海内政争？”
“我闻阴文君将为新令尹，既为令尹，他这是为大王说话，弗能信也。”襄成君忿忿，他前几日也拜访过阴文君，不想吃了一个闭门羹。当然，那并非是甚么闭门羹，不过是阴文君正会要客不便欢迎他罢了。
“谬。令尹乃是淖狡。”下蔡县县公出言。“淖狡数日前曾出城祭祖，非祭祖之时何故祭祖？”
“陈公之礼我等不敢受。”唐睢尽是皱纹的脸上堆出一片笑容，朱观、虞卿、周文也道：“我等不过一门客耳，公等重礼不敢受。”
“赵国乃天下大国，即便为秦所灭，亦是数十年后。各国挞伐数百年，此莫非不是常事？”陈谦仍然想不透。“楚国今与秦国媾和，当得安宁，君上何言天下？”
寿陵君带着陈兼等人在小邑里转了几转，终究来到一个听不见乐声的处所。登堂入室后，垂老迈矣的春申君门客唐睢、虞卿，以及黄歇昔日亲信朱观，周文皆在其内。
“秦国与我楚国媾和是为灭赵国。”阴文君有些不想和陈兼谈了。这些县公邑公多数不体贴天下，只体贴本县、本邑，这或许就是层次上的不同。
“各国变法皆新君庙见时昭告行之，昔年秦国孝公之求贤令，即岁首庙见时昭告，不过秦国岁首乃十月，楚国岁首乃正月，世人不查罢了。”项鹊道。“大王未龀而亲上战阵，又亲持腊祭之礼，大志可得一见。又闻大王素恨秦人，沂邑乃为百姓断发，如此大王，可行秦法乎？”
陈兼带侧重重迷惑来到城外寿陵君的小邑，各县县公多聚在这里。他还未下车，便有人请他去中廷众议。
可惜的是，楚秦之战除了少数县公，大多县公后辈未曾参战，成为所谓的誉士，他们后辈多数成了官吏，在别的交好的县公处仕进。官员老是官官相护，你汲引我儿子，我便汲引你儿子，各国间常见的互换质子到了官员这儿演变成了投桃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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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为了军中誉士连宴旬日，这……”陈兼探听过大王宴请誉士时的言辞，对‘封公封侯不再话下’一语极其警悟。“大王欲以誉士代我等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