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赵两国,乃二五耦也?!”成介再次大讶。二五耦乃三晋之语,耦有合之意,意为两人结合,实指晋献公的妾骊姬,勾搭献公宠幸的梁五和东关憵五,替本身的儿子篡夺君位。四年前合纵,楚军劳师糜饷,不战而退,不但受诸国指责,海内也是举国汹汹,逼得大莫傲景阳自缢身故。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有如此隐情。
话越到关头处,阴文君腔调昂扬,顿挫顿挫,相互伶仃的事件被他这么串连起来,相互层次清楚、环环相扣。闻此言后,本对赵国有些好感的成介也垂垂感觉赵国可爱可爱、用心不良。
“正因大王年幼,其大傅多为赵人、王后亦是赵妇,我等方有如此之忧。”阴文君高冠博带,安坐中娓娓而谈。他一向在息县,可没有比及火线败北的动静,等来的倒是胜利的动静,半喜半忧之间才有如此言语。“成公可知赵国为何此时出兵?”
“不寒不寒。”成介粉饰着本身的谨慎思,他转问道:“君上觉得,大王当亲秦还是亲赵?”
秦不攻赵、赵亦不攻秦。信陵君之合纵,乃秦夺赵三十七城之故;四年前之合纵,庞暖出师而无果。我曾闻之,此战文信侯早知联军之略,联军渡河至蕞时,秦廷皆惊,唯文信侯好整以暇,率兵以拒。果不其然,联军不拔蕞。春申君之退兵,乃是其知秦赵之秘、不欲使我楚军士卒枉死他乡之故。惜我景阳老将军,因先王大怒而自缢。”
“恰是。鶡冠子身为赵人,又为我楚国大傅,故自请去赵,请赵王出兵。”阴文君正从酒缶里舀酒,“然成公可知,鶡冠子入赵久矣,赵王此前不出兵,为安在此时出兵?”
‘城池不修、又无守备’天然会忘战必危,但百姓‘自战其地,咸顾其家’,却使得秦国兼并了楚地也没法完整实施秦法——‘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这是秦法,但在被秦国占据五十四年之久的楚地,两千多年后细读楚人家书,一产业中竟然有‘衷’、‘黑夫’、‘惊’兄弟三人,且财产共有,可见三世同堂之家仍在秦法下固执存在。
“恰是。”阴文君拂袖以叹。“成公可曾记得十五年前三晋之边境?若以十五年前三晋边境比之本日,可知三晋当中,赵国仅失晋阳之地,然晋阳在大山以西,长平后无韩国上党屏护,迟早皆失罢了。十五年来,唯韩魏两国失地最多,河北之地皆已归秦,仅以河南之地独存。
“君上觉得,我楚国当如何?”成介听的心旌摇摇,忍不住打断相问。
“君上觉得,此非我楚国之福?”息县县公成介听完阴文君一席话,担忧之余又孔殷相问。楚军确切是打赢了,赵国也确切是出兵了,可作为县尹,他要考虑的是厥后的事情,而非畴昔的事情。此战大胜以后,楚国新君来岁正式即位,政局会如何变动,这确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题目。因此想到大王的春秋,他不由再道:“然大王年幼,加冠需在十数年以后……”
此时,赵姬囚于雍城,文信侯离职相府,赵秦两国,再无合耦之能够。赵国危矣!赵国既危,又知文信侯离职,我楚王子昌平君为相邦,秦国当要从我楚国退兵,自要出兵来救,不救,他日那个救赵?今我大王以赵报酬傅,又为赵女之子,我楚国如何不受赵人之累?”
“然秦有灭六国、一天下之心,亲赵,当为长远之策;亲秦,仅为数十年之策。”阴文君开端说反话。要使别人佩服,光说好话是不可的,总要提一些不好之处。
“若大王执意要出兵相救呢?”成介一边点头一边诘问。
“恰是。”阴文君深深点头,“文信侯十余日前离职。此前秦国大后赵姬被秦王逐出咸阳、囚于雍城,秦王有令:为大掉队谏者,戮而杀之,蒺藜其背。已有不惧死之大夫十数人进之,皆死。二十余年前,文信侯赠赵姬予秦庄襄王,又以庄襄王说以孝文王后,以其为嗣子。秦庄襄王即位,得赵孝成王之许,赵姬与今之秦王方离赵入秦。除秦庄襄王二年攻赵,取榆次、狼孟等三十七城,三年前又取赵国龙、孤、庆都三座小城外,余时秦国并不攻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