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这么说的?”
听着门外打板子的惨叫声,庄嬷嬷又问:“少夫人,这下能够跟我归去了吧?”
“四少夫人,都是老奴不好,听岔了上头的旨意,夫人已经惩罚过我了,还让我来这儿负荆请罪,接您归去,府中已经为您备好了拂尘饭,我们这就解缆吧!”庄嬷嬷笑容盈盈,跟凌晨的确判若两人。
来人公然是婵儿,另有庄嬷嬷和那帮庄子里的人,再转头,山林空荡,烟雾迷蒙,那樵夫早已没了踪迹。
雨声凿凿,清酒入喉,心中防备也在醉意中略略撤去,樵夫自嘲般轻笑一声,“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可眼下却连这该死的城墙都进不去……”
吴夫人“啪”的一下拍在桌上,“岂有此理,还没返来就端起少夫人的架子来了?我可真是小瞧她了!还觉得她是个没主意的软包子,本来是个浑身带刺的大费事。还好老四没了,不然她不得骑到我头上来?”
定南侯府,梧桐苑,时至深夜还是灯火透明。
一听这话,庄嬷嬷赶紧跑去将门窗关上,返来怯声劝道:“夫人,这话可千万说不得啊!”
婵儿调皮地望向安遥,“四少夫人,这汤是用老太君犒赏的松茸炖的,那松茸有小臂这么粗,是不是特别鲜甜?”
几口鸡汤下肚,安遥顿觉身子都暖了,神采也规复了些。
这声音不是婵儿吗?她忙让樵夫将本身放下,“这是我的家仆。”
樵夫顿时了然,立即将人放下,他眸光微黯,虽早已猜到对方不是平常丫头,却没想到她已经嫁人了。
婵儿刚送走大夫,端了碗热腾腾的鸡汤出去,见此景象新仇宿恨齐涌心头,将调子拉得老高,“庄嬷嬷,刚包扎好脚,好歹也得让四少夫人喝口热乎汤,歇息一下吧。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淋着雨上山捡柴,好人都得饿坏,更别说大病初愈之人了。”婵儿本来还带着笑意,可越说越气,忍不住黑脸瞟向那管事婆子。
“好,那你听着,只要做到几件小事,我便跟你归去。第一,忘月居的人我要本身做主,升婵儿为我院里管事,其别人均从府外重新择选;第二,我本日在这儿洗衣时,传闻此处极缺浣洗之人,我既要走,须得有人替我浣洗之职,不如就从府中挑个机警的。我见红桃伶牙俐齿,非常聪明,定能胜任;第三,方才阿谁拥堵败落的马车颠得我腿疼,归去备个宽广带箱柜的新式马车,我要一人独乘,正大光亮地从正门归去!”
安遥细品着鸡汤,看着面前能屈能伸的庄嬷嬷,悠悠道:“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借机难堪方才阿谁婆子吧?呵,如何管束她是你的事,与我甚么时候回府并无干系。庄嬷嬷,若你是我,会如许归去吗?归去后这府中之人会如何看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四少夫人又该如安在府中安身呢?”
很快,两人就到了山脚,忽听重堆叠叠的呼喊声在林间回荡,“少夫人,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