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心机惴惴地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交趾的地理图志,风土情面,还特地让海棠出去网罗了些曾经去过邕州之人的文章来,越看越是严峻。
交趾每年十月至三四月间是雨季,过了四月,便开端接连不竭的下雨,又酷热又潮湿,别说异村夫,就是交趾人在这个时节也是极少外出。
解缆前一晚,赵老夫性命人做了满满一桌菜,倒是半点食欲也没有。周延之要逗祖母与mm高兴,假装胃口极好的模样,一小我吃了好几碗饭,赵老夫人只喝了小半碗粥便放了箸,只盯着他吃。
从古至今,邕州都不是甚么好去处,前朝还曾经作为罪官放逐之处。只如果被派往邕州的官吏,无不想方设法往外调任。周延之一行去到交趾,少说也是蒲月的事情了,雨季一到,那里另有甚么时候给他们渐渐适应本地气候。
“军情似火,枢密院让我们后天一早解缆。”
赵闪现在都快二十了,连这点成算都没有,那里斗得过田太后。
自从前次大相国寺事件以后,她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个遍,说话做事都没了之前那么轻易。这一回,她找了个机遇把沈浒的事情流露给赵环晓得,本来是想由赵环动手,从田储那边扯开一个口儿,一是抨击,二是转移一下田太后的重视力。
她这些年修身养性,在旁人看来,只是个有些严厉的老太太,此时这一发怒,多年的积威像火一样,烧得周延之连话都不知该如何接。
隔天周延之看着mm蕉萃的眼睛,心疼道:“何必来着,让下头人清算就是了。”
只是木已成舟,现在想这个又有甚么用。
刀剑无眼,如果真赶上了战事,护心甲与匕首又有甚么用。
周秦此时除了点头,还能如何。
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大丈夫死社稷,赵老夫人天然无话可说,可没事理只拿着周家人的性命去拼杀吧?
周延之是白身,又有差事在,是不成能带太多行李的,不但如此,连下人也不能多带。周秦拿着拟的行李票据,划了又填,填了又划,足足折腾了一全部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