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都跟了上来,元灵均把缰绳丢给此中的一名侍从,“九万,我们也去烤烤火。”说着,元灵均拢紧了袖子,朝背靠河道的长亭走去。唇边呼出的气体升起一道薄薄的烟雾,讳饰了面前的风景。
“把老疯马放出来,我要帖伏它。快点,跑到长亭我们就返来。”元灵均催促着。
长亭外的几颗柳树各拴着马,亭内火光模糊腾跃,几名长幼围坐火堆,侃侃而谈,是赶路的旅人在此取暖,另有几人却远远地或倚或坐于柱下。
待鲲娇走远了,元灵均面向窗口盘腿坐下,拖过一只书箧翻开,内里空无一物。元灵均猛地飞起一脚踹开了书箧,又抱着脚丫子滚在地上,连连呼痛。
“带来的香杀另有没有?”元灵均问。
“此话怎讲?”惠琰不明白地看向忙着啃瓜的元灵均,明显是经过她的提示才解开迷惑的。
得知有人跟踪监督,佳耦俩再也没法强作平静,只坐了一会儿便仓促告别了。
真冷啊,方才骑马还不感觉,跑起来的时候汗流浃背,通体镇静,积存多日的愁闷都一股脑地宣泄出来。元灵均举目四望,牵着马走了几步,这里就是目标地了。
红嘴鹦鹉在窗台上文雅地踱着步子,时而停下来看看它的仆人,偶尔叫一两声大草包来邀宠。元灵均寂然坐在窗下,耷拉着头,没工夫理睬它。
“明显都瞥见我了,还跑甚么?”
元灵均的周身都冒着寒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冷成冰块人。她毫不客气地挤进烤火雄师,快地搓动着双手,再捂到脸上揉了揉,总算缓过劲来。
元灵均淡淡道:“我最讨厌别人听墙角,去请爬墙的那位下来喝茶。”
曹公主大吃一惊,她们在明监督的人在暗,公主府说不定已经在那些人的掌控之下。到底是谁派来的?曹公主百思不得其解。
“喂,把6府送来的生果洗来,我要接待阿姊和姊夫。”元灵均坐下来,裙上的石榴花铺满了石榻,在冷落的初冬里很有几分春季的意境。
红鬃马在元灵均的强势节制下温驯几分,也不似刚才张狂,徐行安闲,驮着元灵均缓缓前行。空中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枯叶,露气还附在叶面。元灵均用力踢了踢马腹,回望去,从人已经追过来。
别馆天井的天井中有两颗榛树,蓊郁葱葱,几只鸟雀在枝桠啼叫,上窜下跳,树下放着一张四人石几和几张石榻,石榻上铺了软垫。
曹公主忙摆手,说是不消,婢女却已把生果端上来。
一匹红鬃马疯似的弛出别馆,东冲西撞,惊得路人惶惑遁藏。
“提及来,此次多亏了六娣提早警示,我佳耦得以制止灾害,本日略备薄礼,还望六娣勿要嫌弃。”曹公主挥挥手,跟来的家僮捧来木匣。
觉得出了事的九万吃紧跨入中庭。隔扇从内里被卤莽地拉开,元灵均一边穿鞋,一边嚷道。
“这个——九万!”“臣在。”九万向前一步,手已握住了刀柄。
昂首见几人目光落在本身身上,元灵均笑笑,“你们持续吧,我也听一听。”
她这么一说,几人反倒不好开口了,亭中堕入悠长的难堪,只余柴堆哔哔啵啵地燃着。
元灵均把马鞭丢给阍者,主子们把装满生果的竹篮尽数搬进了别馆,元灵均也跟在前面出来。
元灵均早听不清身后的叫唤。九万猛地催鞭奔驰,无法座下的坐骑比不得良驹的度,间距越扯越远,转眼就看不见人影了。
“果酒是给小孩的饮品,我不再是小孩。你也不消沽酒了,容我想一想,先退下。”
等了好一会儿,元灵均才懒惰地走出来,她换了一身撒满石榴花的常服,长披肩,眉簇额黄,孩老练气中带着几分少女的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