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费扬古的姐姐就是顺治帝的妃子，大名鼎鼎的董鄂妃，而他的女儿又是当今四阿哥的嫡福晋，他本人也是伯爵，在都城任职时，皇宫大内也去过很多次，幸运也吃过数次御膳房集天下良庖做出的珍羞。
御帐之下，已经摆满了桌椅，多是案几平凑出的，行军在外，资用不敷，也没那么多讲究。
费扬古固然行军兵戈从不喝酒，但本身也是好酒之人，两杯下去，他已经能尝出这酒被人兑过水了，不过就算兑了水后酒味还是很冲，没兑水之前的酒必是浓烈至极的烈酒，只是大清高低，从未传闻那里产这类烈酒。
他部下的将领见了面面相觑，一时氛围冷了下来，有的心机快的已经想通了将军为何气恼，也跟着愤怒起来。
众皇子、众文武都遵循春秋品级各自坐下。
四皇子说完又施了一礼，回身去了。
他有些不测，夹起一块小菜，发明竟是一块腌萝卜，已经腌的微微发黄，内里有些软塌塌，筷子一夹还往下滴汤汁，内里确弹性实足。
费扬古念及此处，只感觉面前琳琅满目标食品顿时没了胃口，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
一群羊杀完，又来一群，很快厨子军们脚下的地盘就成了泥泞暗红。
“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交战几人还！这第一杯酒，敬为大清捐躯的将士！干！”康熙声音降落浑厚，在虎帐中回荡。
康熙第三杯敬六合，敬先人，众将陪饮，以后康熙便坐下来，众文武大臣随后落座。
众文武没人奉侍，只能各自倒酒。
费扬古看着桌上菜肴悄悄咂舌，虽说用料不过稻米、羊肉，但确做的各有分歧，乃至还摆了几盘色彩各别的小菜。
这些东西从大清千里迢迢的运来草原，一起上不知要华侈多少粮食，不知要填埋多少性命，如果将之都换成粮食，又不知能救下多少被活活饿死的将士！
半晌，亲兵们将各色菜肴端上来，大阿哥一一为康熙试菜，确认无毒以后，康熙才动筷子，众将随后脱手，氛围顿时便热烈起来。
西路军是征讨葛尔丹的三路雄师中最惨的一支，自从踏上草原，别说兵士，就是费扬古都再没见过一块蔬菜。
费扬古悄悄咂舌，酒本是粮食之精，这酒却还号称酒中之精，倒是好大的口气，只是不知酿出这么一坛子，要用多少粮食，又会让多少吃不饱饭的百姓们饿死。
众文武及皇子一齐举杯，一饮而尽。
除了当值的探马尖兵，残剩的兵丁都围在篝火中间，贪婪的闻那肉香，每一滴肉油滴落，都齐齐的咽一口口水。
康熙身边，大阿哥替他满上酒。
费扬古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万千感慨。
西路军粮草奇缺，有了葛尔丹的这些羊群，才气勉强走出戈壁，而现在一顿庆功宴，就吃掉了以后十余天的军粮，这不由不让他有些肉痛。
费扬古未亲目睹到，觉得那将领在骗他，只是诸多中路军将领皆是点头，才晓得此事不假，先是怔了半晌，再是喜笑容开，与诸将军一一举杯，待喝酒落座以后，费扬古脸上顿时覆盖上一层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