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权一听，心下了然，面上悲伤至极，“是，主子这就去，那八皇子和一众皇子呢？”
侍画、侍墨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
英亲王点点头，“皇弟说得是。”
英亲王摇点头，“没有。”
话语很简短，笔迹草率，明显是仓促之下所写。
“罢了，朕都要死了，说这些又有何意义？朕这平生，的确失利。兄弟无情，伉俪无情，父子……”天子闭了闭眼，“在太子的内心，朕重不过你。”
过了半晌，天子目光垂垂腐败，移开视野，对英亲霸道，“王兄，你比朕荣幸，比朕有福分，也比朕命好。”
“我们都一起看中了崔氏的女儿，一个是清河崔氏，一个是博陵崔氏。一样两情相悦，但是朕的命到底不如他。朕没能娶用心仪的女子，只能看着她嫁给别人，那小我还是我的兄长。”天子又道，“而他则是达成了心愿，娶了心仪的女子。朕如何能甘心？”
谢芳华就站在床前不远处，一番话以后，悄悄地看着他。
“太妃来了，八皇子获得信儿天然就来了。至于其别人……”天子闭了闭眼睛，“罢了，其他人都不必来了。”
“皇弟！”英亲王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是，老奴这就去！”吴权回身走了出去。
“朕这平生，身为帝王，只恋慕别人了。前半生恋慕谢英，后半生恋慕你。”天子又道，“现在朕活到头了，总算是摆脱了。”
天子将世人扫了一圈，对皇后招手，“皇后，过来。”
天子道，“秦铮和秦钰，总有一个，你是故意的。不然方才不会被朕的话所激，听不得那两个字的言语，与朕起火。”
“但是朕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个有本领的女子，本领之大，优胜天下大多男人。”天子看着她，“怪不得秦铮那臭小子被你折腾得不成模样，而太子非你不娶。你将朕这南秦顶顶超卓的两个男儿都玩弄于鼓掌当中。”
天子看着谢芳华，目光幽深，仿佛要看尽她的眼底。
“皇上！”皇后眼泡子红肿，仿佛强压着情感，走到了天子身边。
但的确是她父亲的笔迹，忠勇侯府的书房中，小时候她老是临摹父母的笔迹。
秦钰又喊了他一声，哽咽道，“父皇您能够的，儿臣遍寻天下好药，必然能治您的病……”
天子闻言不向以往一样等闲发怒，顺着她的话点点头，“你说得也对。”话落，看着她，“朕刚说看不透你，现在仿佛有点儿抓住你的软肋了。”
秦钰、英亲王、英亲王妃三人进了内殿。
天子端起水杯，渐渐地一口一口地喝着水。
谢芳华眯起眼睛。
谢芳华淡淡道，“皇上怕是不止不喜我，但凡是姓谢的，你都不喜。”
谢芳华转头看着他。
天子看着他，“若朕真应允了你的要求，废去你的太子之位，不将南秦的江山给你呢？”
“是。”吴权赶紧去了。
天子也看着她。
秦钰回声，缓缓将圣旨翻开。
谢芳华看着他，“皇上都到这般境地了，就算抓住我的软肋，又有何用？”
吴权悄悄收回视野，挑开帘幕，进了内殿，对峙面禀告，“皇上，太子、王爷、王妃都已经返来了，在内里等着呢。”
“让他们出去。”天子有力地摆摆手。
天子展开眼睛，见她分开，并没有禁止。
谢芳华听着，眼中聚齐雾意，却声音冷冽，“我如何信你所言非虚？”
“皇上……”皇后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毕竟是至心喜好天子，即便日前天子不见她，她心有怨气，但生离死别之际，到底是压抑不住。一夜未睡，待有人去请，说天子唤她，她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