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冬,阴阳脸在街上扫马路时,赶上了一个打车的。那人斑白头发,40多岁,操一口山西话,说要去山西临汾。
普通司机跑夜车时,总爱留个长发穿个花衬衣,以震慑小地痞儿,但阴阳脸动片儿刀的大场面见多了,脸上不怒自威,拉甚么样的搭客都不憷头。他开出租以来,赶上过的希奇古怪事打印了能拉一后备厢――甚么半夜光着屁股打车的美女、上车时戴动手铐子的彪形大汉、拿根鞋带儿就敢来勒脖子掳掠的15岁小女人……真可谓五花八门。久而久之,阴阳脸已经见怪不怪、处变不惊,但山西之行那一夜赶上的怪事,至今想起来仍能让他毛骨悚然、遍身盗汗。
阴阳脸愣了愣,斑白头发解释说:“‘舁’是我们山西土话,就是抬的意义。”
阴阳脸一上车,便闻到一股酱牛肉的冷香,他估摸是山西人怕半路饿,自带的吃食。阴阳脸抽抽鼻子,从气味上辩白出,是真正的一斤牛腱子肉出四两那种隧道熟行艺,不是超市里那咬到嘴里和粉肠差未几的便宜货品。
矮个子对着阴阳脸笑了笑,说:“我们哥几个舁吧,您帮手把轮椅放后备厢里吧。”
那人说:“我们一共四小我,我们哥儿仨带着瘫痪了的mm回家。我mm病不轻,本身没法行动,飞机的端方是本身不能走路的人,没有大夫随行一概不准登机。我们故乡在黄河边上,穷得很,没通火车,mm也经不起那折腾,只能打车。我们筹算明天一早四五点钟就解缆,你也不消带钱,明天我们先给你1000,路上缴费、加油甚么的杂用。这是我的身份证,你比对比对,如果情愿去,就留下复印件,给家里备个放心,不可我们就再另找个车问问。”
阴阳脸一夜乱想,怕的就是病人半路挺不住,死在他车上。既然那女人说话声音底气实足,绝非病笃之人的气味奄奄,他就放了心。两个山西人各托着女人的一瓣屁股,扶住肩膀,将她抬起来,挺吃力地往车里抬。阴阳脸就开了后备厢,将轮椅折叠起来,放了出来。
对方仿佛看破了阴阳脸的心机,取出一张纸和一个塑料卡,递给了他。阴阳脸一看,塑料卡是个身份证,就是面前此人,那张纸是身份证的复印件。
斑白头发很热忱地给阴阳脸讲授沿途的风景,路过大寨一带时,他指着公路左边奉告阴阳脸说:“从阿谁方向走畴昔,就是当年全都城要学习的大寨村,当年村长陈永贵还当过副总理呢。毛主席说过的:产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
阴阳脸当时吓了一跳,这趟路单程有1000千米,开出租这很多年,从没赶上过这么大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