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低头当没看到,弯身给唐延平福了一礼,“父亲。”
袁公公踌躇着脚步要不要上前,拂尘在空中荡来荡去,毕竟没敢行动。
“嗯,朕的确说过。”
对上魏长煦那双熟谙又通俗的眼睛,皇上颤抖的手指垂垂规复安稳,“罢了,你归去吧。唐峰之事仅此一次,若再有下次。”他冷眸一扫,砭骨似的射了过来,“朕不会旁观。”
袁公公小步跟出来,手里是一柄上好的宝剑,“王爷,这是早前陛下承诺帮您找的,好生收着,陛下有陛下的苦处,还请王爷谅解。”
并且,这第一个提及的,竟然是娘亲本人。
从小服侍在老爷身边?这个描述响彻屋内的刹时,唐延平的神采僵住了,“你说甚么?”他不敢置信的冲上前去,握紧了二姨娘的肩膀,“你方才说谁?”
“数月前,张天师见过你后便消逝了,朕派出去几波人都寻不见,朕还传闻,天师失落前,曾给过你一个生辰八字,没猜错的话,就是遵循这个生辰八字的唆使,才找到唐暖的吧?”
因而,她趁着二姨娘还算复苏的时候,诘问启事,周氏便把过程说了:“夜里醒来,看到床吊颈着个长舌头的白衣女鬼,那女鬼还与我对视了,似要带我走。彼时,床榻另一侧的房梁上,还吊着个黑无常,两鬼争论了半天,最后,白衣女鬼被黑无常带走了。”
*
书房门毕竟是开了,“为父待会儿有事要出门,留出半个时候的工夫,能够陪你去看看。”
周氏看了眼他的身后,睁着赤红的双眼捂嘴呼啸,“你滚蛋,滚蛋!不要缠着老爷,从小服侍在老爷身边又如何?还不是个无用的废料!收拢你也是看得起你,誰让你不识汲引?该死你早死!”
说的这番凄苦,连一旁的小丫头都动容了。
连退了三步,回身,魏长煦出了御书房。长长的吸了口气,对着聚满黑云的天空,闭上了眸子。
说到底,皇上是过来人,又看着魏长煦长大,贰内心如何想,皇上动动指头都能猜到,又怎会信他的说辞?
周氏满脸的委曲,仿佛刚挨完批,又被大人哄的小孩子,灵巧的点了点头,含下唐延平递过来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