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晓得此次押送的军饷乃是由十七家中原最大的江湖镖局共同接保,组建成有史以来最大的镖队,自北平解缆,由京杭运河转至金陵,再沿长江逆流而上,向西挺进湖广。不料刚路过江州地界,行进到湖广边疆,便在一夜之间平空消逝。
两京十三使司的武林盟主闻天听,也是此番押送军饷的包管人之一。他听到这个惊人动静后立即亲身出面,连夜带领二十多位帮派之主构成了一支临时的搜索步队。但是颠末十天的明察暗访,统统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完整没有眉目。
两千万两白银,连同卖力押送的四百五十名夺目精干的武林妙手,一夜之间竟在湖广境内奥秘失落。
面对铁真人的喝问,李惟遥也只能强吞肝火,淡淡地说道:“天下间有生命的处所,便有水的存在。若把这六合比作一个‘人’,那么‘水’就是这小我的脉搏,谁能读懂水的气味,谁便能读懂天下。小弟的江海帮靠水吃水,对此最是敏感不过,迩来中原境内东西南北四方的水域中,都模糊披收回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恰是天下即将大乱的征象。有句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短短一年多的时候里,便有了上亿两白银的活动,这只怕绝非偶尔。”
因为这失落的两千万两白银,乃是朝廷的军饷。
闻天听一愣之下,顿时呆立当场。
闻天听忍不住从坐位上站了起来,诘问道:“谁?”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说话的是江海帮帮主李惟遥。江湖中靠水为生的大大小小八十六个帮派,全都以江海帮马首是瞻。那里有水,那里就有江海帮的“逐浪旗”飘荡。现在这一任帮主李惟遥,更是桃李满天下。此番卖力押镖的四百五十名精英当中,就有十多小我曾在他江海帮中效过力。
现在他正坐在那块“吞星吐云,日月同辉”的金字匾额下,将手中那对金球转得噼啪直响,来回摩擦的声直听得在场世人牙根发酸。
“够了。”高高在上的闻天听再也听不下去,这位中原武林盟主终究开口。
“前年十一月初三,都城外紫金山太元观蓦地兵变,虽被朝廷当场停歇,但那一夜之间,多处钱庄钱庄被劫,赃款连夜就被偷运出了都城。过后算来,约莫丧失了上千万两白银。”
说到这里,李惟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长叹道:“以是这统统只怕本就是天意,只怪我们押送的这趟军饷不利,刚好碰上了……”
“你是想说,这几起大案的背后,有着某种关联?”坐在上首位置的“听涛阁”仆人,冷若冰霜的葬花夫人俄然开口,冷冷地问道,“你有甚么根据?”
看到这小老头起家说话,闻天听顿时双眼放光,仓猝问道:“夜哭兄有甚么高见?”
望着深深嵌入花岗石空中的那两枚金球,世人都冷静低下了头。能做的早就做了,就连不能做的也做了。事到现在,另有甚么体例?
一旁的铁真人霍然起家,大喝道:“那你在这里胡乱放甚么屁?”
世人齐齐转头,望向这个五尺身高的小老头,心中都出现一阵鄙夷。福建童夜哭,南海当中的海盗之王,这个一贯以心狠手辣著称的海上巨盗,又能有甚么体例?
童夜哭却摇了点头:“我不晓得他姓甚名谁,乃至连这天下间,恐怕也没人晓得他姓甚名谁。”
而当今天下最大的悍匪,便是湖广那洞庭湖的江望才,乃至公开举着和朝廷对抗的灯号。这批军饷若不能定时送至湖广东面的承天府,交到两万戍守洞庭湖的驻军手里,轻则兵乱叛变,局势失控;重则引来那洞庭湖江望才的乘势反击,继而丧失全部湖广,使都城流派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