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望才点了点头,浅笑道:“不错,三公主固然身亡,这故事却还没有结束。”
只见那江望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丢掉油伞,仰天大笑道:“待到明日,便是那仲春初二‘龙昂首’之日,也是我江或人报仇雪耻之日!”
谢贻香不知不觉中,已开端留意聆听江望才的故事,此时忍不住插嘴问道:“既然这户人家娶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另有甚么不对劲的?”
谢贻香心神一跳,俄然出现一股莫名的惊骇,不知江望才的说这番话语企图安在。
江望才慎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因为玉帝旨意中所制定的奖惩刻日未满,三公主这一身亡,灵魂也便没法回归神界,只得流落于云梦泽一带的荒郊野岭。厥后此事被那太白金星晓得,因为是他亲身替三公主遴选的人家,以是他以为本身要对此事卖力,因而便以化身来临尘寰,同那三公主的冤魂一并云游四方,专门惩制那些不识好歹的恶人。”
谢贻香之前便已晓得师兄先竞月和二哥谢擎辉一同来了湖广,现在听到承天府的驻军已然出兵龙跃岛,而领兵的将领恰是本身二哥谢擎辉,心中不由地出现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只听那江望才持续说道:“实在百姓们只要能够安居乐业,这湖广不管由谁来管束,又有甚么辨别?但是眼下两边的战事一触即发,届时势必是一片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风景,而形成这统统恶果的泉源,究竟又是谁的错?说到底不过是一句话,那便是我江望才并非是朝廷的人!”
那江望才暴露一丝苦笑,叹道:“三蜜斯夙来聪明绝顶,现在这一问,却未免有些天真了。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前朝蛮夷对我们汉人便是如此,而我们汉人对本身族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不是本身家里的人,即便是再有才气、做出再多的成绩,却毕竟只是个外人罢了,而这个究竟是不管如何也窜改不了的。以是很多时候,你越是尽力越想获得别人的承认,常常越是适得其反,因为你到底不是他们的‘自家人’。任凭你如何尽力,到头来只会引来别人的猜忌,乃至宁肯撤除你而后快,也不放心持续将你留在身边,归根到底,还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八个字了。”
“不料这个大户人家虽是充足,但是百口从老练小,无不是抠门之极,就算是一盘吃剩的骨头,常常也要拿来熬三次汤喝。三公主自从嫁到此家,可谓是受尽了各式刁难,明显要她卖力安排百口人的炊事,却连一粒米一颗粟都不给她。幸亏三公主勤奋肯干,心灵手巧,又未曾健忘东海的神通神通,好不轻易才满足了这一家高低的刻薄的要求。但是不管她如何尽力,却仍然没法讨得这一家人的欢心。”
谢贻香本来还在回味江望才之前那番话,蓦地听到龙王三公主的这个结局,不由有些惊诧,脱口问道:“三公主就这么死了?”
这番话说得谢贻香沉默不语,江望才看似在替那龙王三公主抱不平,实在又何尝不是在为他本身忿忿不平?公然,江望才口气一转,嘲笑道:“世人皆知我江或人的湖泛博地充足安康,远胜当明天子所统领的中原九州。但是朝廷却偏要给我江望才冠之以匪类之名,一心想要将湖广从江或人手中光复,与中原各州郡共享贫贱。嘿嘿,朝廷此举,莫说我江或人第一个不承诺,就算是湖广境内的任何一个平头百姓,也是决计不肯承诺。”
谢贻香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思路混乱间,一时竟也想不清其间的是非吵嘴了。江望才目睹谢贻香连续怅惘,倒也不顺势相逼,反而和缓下本身的神情,尽量用安静的声音持续讲道:“还是说回这洞庭湖的故事。话说龙王三公主在那户人家里受尽凌辱,终究忍不住选了一个清冷如流水的夜晚,在半夜时分自缢身亡。至于人间所传播的柳毅传书援救,倒是功德之人替三公主抱不平,继而胡编乱造出来的故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