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作答,天然是不想将详情奉告本身,但口气却仿佛有些松动。谢贻香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连他的名字都不晓得,叔叔便是奉告了我关于他的事,那又有何妨?再说那牢头将此人吹嘘得如同诸葛活着,仿佛比本朝的建国智者青田先生还要短长,侄女非常不平气。”
谢贻香见他不再说下去,赶紧恭维道:“此人再如何短长,天然是逃不出叔叔的法眼,不然又怎会被关押在那天牢深处。”
谢贻香还要推让,谢封轩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彻夜你早些歇息,我和你庄叔叔另有些话要说。”谢贻香白了两人一眼,只得收下九龙玦,一言不发地排闼入内。
庄浩明大惊失容,仓猝上前相扶,却见谢封轩微一挥手,说道:“小伤罢了,不必在乎,我怕这丫头担忧,这才强忍至今。现在这口淤血既出,那便已无大碍。”
她赶紧请庄浩明进屋坐下,从屋角翻找出了个茶杯,给他倒了杯茶。待到庄浩明坐的稳妥,这才一五一十地将本日在天牢中碰到的统统奉告庄浩明。
庄浩明被他说得有些难堪,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你倒也没甚么好担忧的?眼下天子对你的猜忌极重,大要上你仍旧是大将军,可部下却连一个兵卒也没有。此时你即使能高瞻远瞩,也是心不足力不敷,倒不如还是想想如何自保才是关头。”
谢贻香昨夜就没能睡得安稳,又经此一日驰驱,到现在早已是倦怠不堪。她正要宽衣寝息,却听拍门声起,庄浩明的声音从门别传来,柔声问道:“侄女本日外出,可曾见到那人?”
中间谢贻香已沉着脸摸出那块至高无上的九龙玦,正待交还给谢封轩,谢封轩却点头笑道:“天下那个不识我谢封轩?我这张脸便远胜九龙玦。你既然有本领拿去,那便归你统统了。”
庄浩明仍然闭着眼睛,缓缓说道:“此人你还是不要晓得为好。哼,不过话说返来,只怕这天底下也没人晓得他姓甚名甚。”
等谢贻香走进刑捕房后门,庄浩明估摸着她走远了,这才悠悠叹了口气,无法地说道:“现在的这些长辈,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却也更加自发得是了。”话音刚落,只见谢封轩神采一变,张嘴便喷出一口血来。
父女俩还没走到刑捕房后门,远远便瞥见总捕头庄浩明在门口的那两尊石狮间来回踱步,显是非常焦心。目睹到谢封轩父女两人走来,庄浩明顿时面露忧色,仓促抢上几步,见礼道:“下官拜见大将军,目睹大将军身材无碍,当真欣喜得紧。”
庄浩明也在一旁帮衬道:“你爹说的极是,你还是将此物留在身上,以便他日有不时之需。”
庄浩明听到雨夜人屠的死讯,脸上顿时出现一阵奇特的神采,一半是惊奇,一半倒是迷惑,将统统的细节一字不漏地盘问了一番。待到谢贻香嘴里再没有新的信息后,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闭目说道:“施天翔此人,固然平生作歹多端,但似这般死法,倒也算是寿终正寝了。只是从今今后刑捕房便少了个破案的依仗,想来多少有些可惜。”
谢封轩不由哈哈一笑,说道:“这你倒不必担忧,我俩是多么友情?倘如果我心存他念,要去另攀高枝,当然要拉上你一起,更不会瞒着你。”
但见庄浩明狰狞着一张脸,脸上肌肉不断地抽搐着,嘴里喃喃念叨:“不对……完整不对……这内里必然有题目……”
庄浩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当时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觉得不过是聪明人的通病,想仰仗投案自首,在世人面前露一露脸罢了。谁知他入狱不到半月,朝廷就俄然命令彻查乱党,剿除当年同我们天子共争天下那些残留的余孽,前后竟然连累上数万人,就连朝中官吏也有大数被诛,当真可谓是伏尸千里、血流成河。此人先一步认罪伏法,被囚于那天牢当中,反倒是以躲过了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