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帮人磨拳檫掌,跃跃欲试,谢贻香目光扫视世人,俄然间心念一动,当即扬声说道:“江海帮李惟遥李帮主,你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想不到庄浩明竟然还和这江海帮的帮主结下过梁子,那些前来寻仇之人惊奇之余,又模糊生出欣喜。只听人群中一人不由嘲笑道:“想不到李大帮主竟然也收到了神火令,当真是……”他话刚一出口,立即便有几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民气知讲错,仓猝低头缩进了人群。
说着,也不见那李惟遥双腿曲折发力,身形已是一晃落地。他一向走到庄浩明身前几丈开外,这才停下脚步,又缓缓说道:“本日李某路经湖广,刚好听到了神火令传来的动静,因而便仓猝赶路,接扳连死了三匹骏马,这才来得及和总捕头大人见上一面。庄总捕头,当年刑捕房与我爹之间的那笔旧账,你我彻夜便在此地做个了断,你看如何?”
其他世人见李惟遥承诺了谢贻香的发起,一时也不知是祸是福,只得点了点头。程撼天和贾梦潮此时已明白了谢贻香的筹算,齐齐望向庄浩明。庄浩明心知此事毕竟没法善终,现在做这般处理,一时倒也没有更好的体例,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李帮主划下道来,鄙人自当作陪。”
世人目睹他俄然暴露了这手“江河倒灌”的内力来,惊奇之余,不由生出一丝敬佩。那李惟遥默视了庄浩明半晌,当即猛一回身,迈步扬长而去,顷刻间就消逝在了黑夜当中。
在场世人跟着他指的方神驰去,但见夜色中沿湖而建的一带高台之上,模糊可见一座三层高的楼阁表面,恰是那天下闻名的岳阳楼。
伴跟着她这话出口,在场合有的人同时一惊,就连刑捕房这边庄浩明、程憾天和贾梦潮三人也是一愣。要知伸谢贻香说的这个李惟遥,乃是江海帮的帮主,部下的权势极大,统御着全部中原武林统统以水为生的帮派。江湖上有句话描述得最是贴切:“武林中但凡是有水的处所,便有江海帮的‘逐浪旗’飘荡。”
却见李惟遥俄然伸手一抖,本来拿在手中的那顶斗笠顿时碎裂开来,瞬息间到处都是飞舞的竹屑;有几片触碰到世人手里的火把,便噼噼啪啪的燃烧开来。李惟遥已狠狠地盯向庄浩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已照足了江湖端方,但是明日庄总捕头如果没能定时赴约,那便休怪我江海帮的数万帮众无礼了。”
庄浩明这句话说得杀气四射,四周的灯火仿佛也是一暗。在场世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一人喝道:“关我甚么事?归正不是我杀的。”其别人立即随声拥戴起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庄浩明当即提声大喝道:“既然是神火教的朋友找上了鄙人,何不亲身现身相见?”但听他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开,兀自回荡,却无一人应对。
李惟遥被她这一挤兑,本身又是好面子的人,当下便开口承诺道:“各位既然看得起李某,那便由我来做一回主。”他略一思考,伸手指向街道的绝顶,缓缓说道,“明日正中午分,我便在那边摆下宴席,恭候刑捕房诸位的到来。”
过了半响,不远处屋顶上的李惟遥咳嗽一声,扬声说道:“庄总捕头此言差矣,试问那神火教早已隐遁多年,又如何会再现江湖?依我之见,只怕是朝廷对不起别人在先,他们出于义愤之下,这才将庄总捕头前来湖广的动静放出,告诉了道上的这一帮朋友。”
但是彻夜来的这三十来人,的确都与庄浩明有着血海深仇,与其说他们是奉了那神火令而来,倒不如说是神火教拔刀互助,把庄浩明的行迹泄漏给了他们。
前来寻仇那帮人听得谢贻香此言,一时候都是默不出声。他们心知这庄浩明的武功不容小觑,若不是己方联手围攻,一对一地和他打,只怕不但报不了仇,还要被他逃脱。现在这个刑捕房的小女人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江海帮的李惟遥捧了出来,以江海帮的阵容,如果李惟遥保全江海帮在江湖上的颜面,承诺了她的发起,其别人倒也不便反对,是以和江海帮产生嫌隙。当下这一干人等都望向李惟遥,看他如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