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心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先竞月,像他那般的人物,即使有些傲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嘴里却笑道:“姐姐这话也不错,似你这般的人物,当今天下恐怕还真没有哪个男人配得上你。”
谢贻香听宁萃这般吹嘘先竞月,还把本身也拉扯出来了,大是难堪。目睹楼上并无其他客人,她便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入坐,笑道:“他又不是某些手握民生大权的官员,要见上一面,又有何难?他日我约他出来便是。”要晓得那夜两人初遇,宁萃便提到了本身师兄,此番已是第二次提及,她不由摸索问道:“是了,似姐姐这神仙般的人物,不知可成心中人?”
当下两人互报了年纪,以姐妹相称,满嘴不着边沿地聊着。转眼行了大半条街,来到一间精美茶馆外,宁萃便抢先领头,走这间茶馆。谢贻香跟她上到二楼,不由笑道:“本来是这间‘香酽居’,这里的茶沏得又香又浓,闲暇时我常同师兄来此茗品,想不到姐姐也喜好。”
两人谈笑半晌,竟不见有人上前奉茶,倒是那茶博士见到宁萃这般美人,看得傻了,远远呆立在旁。宁萃目睹四周毫无异状,收起笑容,从长袖中摸出一张叠得只要茶杯口大小的纸来,慎重其事地交到谢贻香手中。
两名少女并肩而行,一个天青色长裙,背负天青色油伞,风韵绰约,如同雨后青莲;一个绯红色短衣,腰悬绯红色短刀,粉妆玉琢,好似雪中红梅。惹得一干路人竞相旁观,评头论足。
宁萃已高高翘起大拇指,脸上却佯怒道:“三蜜斯仍然叫我宁蜜斯,看来是嫌弃我,不想交我这个朋友。”谢贻香不由笑道:“你年纪比我大,我如何敢这么称呼,倒像是使唤丫头普通。再说了,你不也一向管我叫三蜜斯么?”说完这句,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谢贻香不由微微一怔,心想这位宁蜜斯倒是高傲得紧。宁萃将桌椅擦拭了一遍,这才谨慎翼翼地坐下,又说道:“我和mm一见仍旧,便实话实说了,还望你莫要见怪。你师兄先竞月固然是少年豪杰,人中龙凤,但传闻他傲慢高傲,骄横非常,是以在我眼中,他只怕还算不得完美无瑕。”
当年谢贻香跟从师父学艺时,曾听刀王提及过,说是盛唐年间,中原与东洋、高丽互通,斥地出海上丝绸之路。而普陀山恰是在这条海上丝路的必经之处,甚是繁华,因而便有一名前辈融会了三国武学之长,创出了潮音洞一派的绝技。听闻派中的男人多以扇为兵刃,女子则多用伞,讲究的是开则为守,合则为攻。
却见宁萃脸上微微一红,叹了口气。她从怀中摸出一张洁白的纱巾来,悄悄擦拭着桌椅,嘴里幽幽说道:“这些年来江湖飘零,我倒还真没遇见过看得上眼的男人。”
固然这个动机极其胆小,但这仿佛才是最好的解释:“莫非所谓的撕脸魔,竟然是天子派出追杀叛党的杀手?有资格替天子杀人的,放眼全天下,便只要天子直属的亲军都尉府了。”
谢贻香目力极好,一起读下来,那名单上的两百来号人中,鲜明有徐缅榕的名字,不由得皱起眉头。等谢贻香看完名单,宁萃才问道:“mm可看明白了?”
她这倒不是愿意之说,面前这宁萃不但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举手投足间更是仪态万方,傲视生姿,确是她所见女子中最美的一个。比拟之下,即便是已贵为王妃的谢家大蜜斯谢洵芳,当年公认的金陵第一美人,仿佛也略有不及。但是话刚出口,谢贻香内心竟然生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动机:“想来这天下间,恐怕只要言思道那般人物,才配得上这位宁蜜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