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惊奇之下赶紧分开乱哄哄的人群,往那阁楼废墟中望去。但见光天化日之下,一头圆鼓鼓、红彤彤的巨兽,个头竟比一辆马车还要庞大,正从那陷落的阁楼二层中当中、那条走道上方的夹层里窜了出来,现在已然撞开碎裂的楼板,往世人面前直冲过来。
谢贻香忍不住出声打断曲宝书的话,单刀直上天问道:“曲前辈,你可曾听闻过‘鄱阳湖、老爷庙、阴兵舞、浑沌兽’这一句话?”
只听一个淡淡的声音俄然说道:“尔等不必大惊小怪,这不过是一尊‘浑沌’的石雕罢了。”谢贻香赶紧抬眼望去,说话的倒是阿谁自称“穷酸”的曲宝书,不知何时已凑了过来。在他身边则是那位当今峨眉剑派的第一妙手戴七,现在正用他那一双三角眼斜瞥这块巨石,在眉心处构成一个“川”字。
只听曲宝书在中间自言自语般说道:“……所谓浑沌者,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本是虚无之象。在厥后的传说中,又有上古神兽与之同名,也被称作“浑沌”,与那贪吃、穷奇、梼杌合称为四凶,亦称之为‘帝江’。据闻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令人一见生畏……”
谢贻香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凛,暗自思考道:“鄱阳湖,老爷庙,阴兵舞,浑沌兽……莫非眼下这块巨石,便是那所谓的‘浑沌兽’?”
本来这块巨型鹅卵石本是藏在二层走道顶上的夹层中,待到阁楼被世人拆倒以后,那走道的夹层落空均衡,终究接受不住这块巨石的重量,这才将夹层楼板压破,让这块巨石一股脑滚落了出来。
她正思考间,拆楼的人群中俄然收回连续串的尖叫,伴跟着木板分裂的声音,仿佛是有甚么庞然大物从阁楼的残骸里窜了出来,将在场众百姓吓了一大跳。
谢贻香本是不信这些东西,但是听到这般说辞,不由想起本身在梦中所见的、阿谁脑袋正反两面都扎着马尾辫的“她”,竟然能让那些个无脸怪物极其惊骇,不知又是甚么东西。当下她不由向那人问道:“如你所言,你们江西鬼道的这个……这个阵法当中,是不是另有甚么别的的东西,用来把守或者弹压这些灵魂?”谁知说话那人想来只是个半吊子,对此也是一知半解,沉默半晌后只得点头说不晓得。
这巨兽究竟是何方崇高?慌乱中谢贻香仓猝手按腰间乱离,差点就要拔出刀来。却见那头巨兽自阁楼废墟中冲撞出来,继而滚落在了院落当中,便再不转动,她心知有异,仓猝喝令世人温馨下来。待到世人沉着下来,定睛一看,本来这头所谓的“巨兽”,竟是一块长约丈许、宽稀有尺的巨型鹅卵石;其石体通体浑圆,仿佛是一颗极大的鸡蛋,却又是肉红之色,像极了那菜场里屠夫案板上的冷鲜猪肉。
在场的百姓中有科学此道者,见了这幢阁楼二层的布局,便解释说道:“楼上这般格式乃是我们江西鬼道高人设下的‘阴阵’,是通过摆布的‘困魔镇鬼灯’,将死者的灵魂管束在房间里,同时还在楼下厅堂里设置祭拜的灵位,却只是假祭,并不当真供奉。如此待到一甲子的工夫后,任凭死者的灵魂有再大怨念,也会被这个‘阴阵’冲散得一干二净。至于为甚么只要那十多年前埋藏的十一具骸骨,才在房间里和厅堂中摆出了步地,想来倒是别的屋子里埋藏的骸骨因为年生太久,早已被之前设下的‘阴阵’遣散尽了怨念,乃至魂飞魄散,以是便不再持续安排此阵。”
顿了一顿,他又弥补说道:“传说这浑沌本来浑无脸孔,生无七窍,后有功德之人,每日为其凿成一窍,七今后七窍尽成,浑沌遂死。实在尔等倒也不必惊骇,须知远在汉唐期间,本就有此民风,乃是以‘四凶’作为镇宅之兽,以保风调雨顺。眼下这座荒弃的宅子古旧得紧,在这阁楼当中发明一尊浑沌的石雕,倒也在道理当中,不必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