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深夜,离都城另有十多里路程,庄浩明已是满头大汗,仿佛就要支撑不住了。谢贻香也是心急如焚,只顾回城通报,却俄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题目,那便是都城里底子没有兵。
有几个捕快也依样画胡,发挥出“蜻蜓点水”的轻功来,但是庄浩明此次仓猝赶来,也没推测会有如此变故,带的这十名捕快都是平淡角色,功力和他差了老一大截。那蜻蜓点水虽是粗浅工夫,但现在脚下这些“木桩”凹凸不一,虚真假实,有些灾黎一脚踏上,便立即瘫倒在地。只听四周怒声四起,叫骂不断,一阵动乱后,竟然只要庄浩明一人逃了出来。
当此危急之时,言思道却哪有表情和她辩论?叫道:“管你濠州还是姑苏,才没工夫和你啰嗦。我这便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话音落处,他俄然伸手撕去公差外套,当场一滚,和着浑身泥土顺势挤进了人群当中。
所谓的“蜻蜓点水”,乃是轻功的入门套路,便是立上几根木桩,在上面跳来跳去,用以练习胆量和判定。面前这般景象,众捕快又不肯伤人,如果不能像言思道普通混入灾黎堆中,那就只要发挥轻功,踏着灾黎的头肩冲出来。
他这句“再也不必担忧饿肚子了”,对这些灾黎来讲可谓非常引诱,灾黎们顿时便有几人脑筋发热,也不细想便带头喝道:“反就反了,我们这便杀进金陵,砍死狗天子。”接着便有人提起镰刀柴刀等利器,往落马的众捕快身上砸去。
正策画间,身边的庄浩明俄然仰天长啸一声,说道:“叔叔这些年来养尊处优,一把老骨头早已娇贵,不晓得另有没有当年‘浩气长存,明镜千里’的本领?”
谢贻香身在半空,见庄浩明带来的一众捕快也不忍对这些灾黎脱手,瞬息之间又有几人被拉扯上马来,按倒地上便是一阵毒打,她心中一痛,大声说道:“速速禀报朝廷,这太元观要造反了!”
谢贻香仓猝伸手接住,借力腾空而起,落到那捕快的顿时。那捕快见谢贻香上马,立即从顿时跳了下来,将马让给她,嘴里大声说道:“环境凶恶,这些灾黎已经失控了,三蜜斯快跟大人分开,部属在此……”
他这一行动不但大出谢贻香的料想以外,那四周灾黎蓦地落空了进犯目标,也是呆立当场,顺次停动手中的行动,一脸茫然地相互张望起来。但是放眼望去,四周每小我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落魄流民,哪另有阿谁姣美公差的踪迹?
眼看谢贻香就要被这些灾黎一涌而上,猛听数声呼喊,十来匹骏马齐鸣,一支马队竟在灾黎堆中硬生生冲出条门路来。马队当中一人六十来岁年纪,稀稀少疏的须发大半已是红色,恰是刑捕房的总捕头庄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