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日两人随蓬莱天宫的一众女子前来缥缈峰赴会,原是不筹算抛头露面。不想峨眉剑派作茧自缚,一门高低不战而溃,戴七身为朱若愚的师叔,又一向以峨眉剑派的发扬光大为己任,天然没法坐视不睬,遂代表峨眉剑派出战,拼尽尽力击伤公孙莫鸣,终究力竭身亡。隐身于人群里的曲宝书固然心中悲哀,但公孙莫鸣和戴七二人到底是公允决斗,存亡胜负怨不得别人;何况戴七是为峨眉剑派力战身亡,也算得尝夙愿、死得其所,是以他也并未是以替戴七出头。
不但是说话的道家几派掌门,其他世人对此也甚感奇特。若论招式间的窜改,谢贻香此时所用的刀法,确切已是登峰造极之境,乃至是大多数人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路数,但是若与真正的顶尖妙手比拟,却仿佛又不是那么回事。群情声中,忽听盐帮的冯帮主一针见血,冷冷说道:“这位谢三蜜斯的招式固然奇妙,却因内力实在太差,就比如是那绣花枕头,毕竟只能沦为二流。”很多人顿时点头,深感冯帮主此言在理。
谢贻香虽对玄武飞花门出任武林盟主一事很有微词,但比拟起来,也赛过由言思道掌控的神火教成为盟主,以是当然不能放弃此战。无法之下,她只得抱定乱离紧守流派,双足稳稳立于扭转荡漾的劲风当中,任凭宁萃的身法如何变幻,始终以稳定应万变,随时筹办收回志在必得的一击――恰是她从倭寇的东洋剑道中偷师悟出的“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之理。宁萃倒也识得短长,一时不敢冒然强攻,干脆将身法完 全展开,操纵身法动员的气味往扭转荡漾的劲风中不住蓄力,垂垂构成“海天风云怒”的惊天之势。
似这般二十余招一过,宁萃立即看出谢贻香的企图? 心道:“看你还能守多少招!”随后她便垂垂放开手脚? 将本来留作戍守的三分力道尽数化为守势,油伞上的力道也随之越来越强,逼得谢贻香接连后退。约莫斗到七八十招时? 宁萃这套新工夫的招数使尽? 手中油伞再次蜿蜒攻出? 谢贻香天然已经心中稀有? 随即一声清啸? 绯红色的乱离以“乱刀”为主、“离刀”为辅? 同时连络“空山鸣涧”的刀意,终究反守为攻,抢先一步攻向宁萃的空地,逼得对方回伞抵挡。十多招以后,顿时便将两边“九一开”的攻守之势窜改成了“五五开”的对攻之势。一时候但见月色中刀光伞影相互交叉、素衣青裙来回穿越? 直看得在场世人目不暇接? 纷繁点头奖饰。
话音落处,宁萃手中合拢的油伞已如毒龙猛蛇般蜿蜒而出,既不是潮音洞的“海天穿云追”,也不是神火教的“摩诃般若杖”? 清楚是一套谢贻香未曾见过的新武功,招招攻向她的周身关键。幸亏谢贻香的“融香决”和“水镜术”已臻大成,宁萃的招式固然新奇? 倒也不至手忙脚乱。当下她便以乱离守紧流派? 同时连络“落霞孤鹜”的身法四下流走? 一时并不急着反击,以此来耗损宁萃的锐气。
而宁萃等的便是这一成果,目睹又是百余招畴昔,谢贻香的刀法虽不见涓滴马脚,但身法却已较着不如先前那般灵动,倒是功力难觉得继,只能尽量减少耗损。当下宁萃便再不保存气力,展开轻功环抱于谢贻香前后摆布,同时撑开手中油伞,将功力灌注此中扭转挥动,直激得气味回旋、劲风四起,恰是潮音洞至高绝学“海天风云怒”的前奏。
须知东海普陀山潮音洞的这门至高神通,说到底实在是以极快的身形动员四周气流,通过不竭的蓄力积累出惊天动地的劲风回旋,从而生出毁天灭地之威,将敌手完整绞杀其间。但是旋风本是无形无象,之以是能够被人操控杀敌,关头便在于当中的“风眼”,恰是其“骨”其“魂”之地点――现在的本身与其被动地去追逐宁萃的行动,倒不如“立根”、“守中”,尽管占有“海天风云怒”当中的风眼位置,从而化被动为主动,反过来主导宁萃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