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想归去团团聚圆过这个新年。可这个阿临,”世子连连点头,又恨又怜,“打那么多仗有甚么好的,疆场伤害得紧。再说,她……”他小声嘀咕,“哼,身边的人也伤害的紧……”
新年一过,郭临、陈聿修顺利攻陷陵州的动静就传回大齐,给瑞雪丰年后的喜庆又添上了一笔。连皇上也跟着精气神都好了很多,他翻开从陵州送回的折子,见上写着,预待新任陵州知州就任,二人即带军回朝。
郭临忍着笑,装模作样地走近,讶声道:“陈少师啊,好久不见,这是去哪儿啊?”他们一块作战数月,算起来,真的是好久没见他穿文人袍衫,都快忘了。
场面混乱非常,兵刃相击伴着魏军的大声喝骂。郭临身后的四千多齐军背靠背站成一个尖锥形,奋力大进,生生把魏军的包抄圈翻开了一个缺口。
“围城?”郭临迷惑地喃喃,“为何围城?魏军不是扎在黔州吗?莫非南蛮忏悔了?”
为免扰乱军心,护军失落一事并未曾广而告之。但是郭临却越焦炙躁,加快了行军速率,只盼能从速碰上第三拨魏军,杀他个片甲不留。如若不然,聿修那边不平安,全部打算也没法顺利实施。
这一刻,她与他,在一起。
沾满泥土的脸浑浊不清,雨水顺着头盔从沟槽直流滴下,但是那双晶莹乌黑的眼眸,倒是别样的果断:“现在魏军兵临城下,我等不知黔州被困几日,如若不能一举攻入,黔州失守,不但蒋将军有难,我大齐皇土亦危!此乃奇耻大辱,岂能由我等雄兵所创?”
“开城门!”
奇袭军顺利进入黔州,撤除节制城内百姓的兵力,此时汇合的齐军,已能余出部分力量对于城外的魏军。郭临和陈聿修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先调集众将商讨战术。
郭临这边的人马必然会遭受魏军的,如若熟知军机的将士被俘,酷刑之下招认出我军谍报也不无能够。姚易好一会儿才恍忽反应过来:“那我们接下来……?”
“少爷……?”
郭临瞪他一眼,话还没说先红了脸:“我……如何晓得,嗯你……口味奇特呗!”
“……?”
“开城门――”
雨声、厮杀声太响,城上的人底子听不到。低头又只能看到红绿军甲混乱的影子,没法鉴定这就是我军。守兵犹踌躇豫地望着陈聿修,又期盼他命令,又担忧他下错了令。
郭临黑着脸翻身上马,挑衅道:“都城路窄,生辰那日没赛个痛快,不如再比一场?”
郭临先是愣怔,后大喜而笑:“哈哈……你这家伙,下次再话说一半,定斩不饶哈哈……”她转过甚,“姚易,聿修占据了黔州!”
只一眼,陈聿修就必定,阿谁昏黄雨雾中浴血奋战的身影,就是郭临。
谢英芙穿戴狐裘大袄,紫色小梅的裙子,施施然迈进房门。这些日子世子清算光、寿二州,她亦贴身陪侍,任劳任怨。世子本来不觉,现在也垂垂看到她的好。
郭临不由点头苦笑,这个阿莎,还真是一点亏不肯吃。话虽如此,这类既能交战国土,又能再虐魏军的绝好机遇如何能错过。她回了世子的信上换将的发起,送走信使后,和陈聿修持续整军西行。
“爷又在感喟甚么?”她缓言温语,“二州已经查处了统统卖国特工,爷能够好好歇息歇息了。”
“将军,大事不好!”探子一句话几近吓掉郭临半条魂,她瞪红了眼,又听他道:“魏军雄师临城,把黔州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顷刻间,连六合也只剩下浑沌,分不清是立于大地,还是踏浮云彩。
正说着,她的护军提着净水和干粮走了过来。郭临一瞥见他,就想起那日他那扭曲好笑的神采。脑海间灵光一闪,蓦地记起了陈聿修最后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