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请留步!”
“是是……”
“师父,这是……?”海如望着一地的银两,惊奇地捂住了嘴。
她恍若没闻声,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忽地“噗”的一声轻响,知玄神采一变,停下脚步。低头看向空中,缓缓抬起脚,只见青石地砖的裂缝间,不知是谁给插着一根细细尖尖的竹篾。刚好穿过草鞋垫,扎在了他的脚底。
“不消担忧,为师自有体例。”知玄回过甚,嗤声一笑。将拭干手的帕子搭回架上,拿起盘中的糕点放入口中,借着清酒吞下。这才畅快地长舒一口气,叮咛道,“顿时就到寅时了,把水倒了去歇息吧,明天……哼哼,另有要事要做呢!”
“回绝?回绝何为?”郭临勾唇一笑,站起家来,“躲得过月朔,不见得躲得过十五。又何必费事?何况……不止是他找我,我也有事要找他呢。”
是夜,知玄站在门口,就着灯笼垂眼看向青石台阶上,埋没地翻开一半的黒木箱,内里一溜白灿灿的事物泛着阴暗的银光。他拢着法衣退了几步,眯眼摆布瞟了瞟。
“白兄……还真的给了你万两?”董嘉禾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望着交来回回搬运银箱的下人们。顺手翻开一个箱子,内里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白银。
董湛和她对视一眼,心底一片了然。董嘉禾左看看有看看,笑道:“恰是这个说法,万一被人瞧到大把的银子搬进重玄寺,给佛堂坏了平静可不好。”
郭临伸脱手,拿起一个掂了掂。董湛被侍从推着从阁房出来,他看了眼满屋的银箱,轻咳一声,叮咛道:“郭少爷赢钱之事,你们谁都不准流暴露去。这里还是寺庙,都搬出去做甚么!”
“喂,谨慎!”侍从眼疾手快地扑上去。
引客僧见并无异状,抬首作请。知玄抚须一笑,不疾不徐地走上去。远处的梧桐下,一小我影一晃不见。
“还说……叫你们习武之余多看《数术记遗》,多看《五经算术》,帮为师分忧。”知玄气不打一处来,“偌大的南少林,就靠几根戒棍就能守住?荒唐,真觉得庙内香火不竭都是佛祖的功绩?”
侍从点了点头,见门外走进的部下抱着箱子走得歪歪扭扭。不由赧颜笑了笑,正欲上前帮手,却见那部下身子一歪,手中的箱子惯性使然一下子撞到了高脚几案上。
“废话少说,”知玄挽起袖子,“寺里传话来的人傍晚不是说了,净空师叔不知为何提早回寺了。以他的本性必定要查寺中的账目,那上头的亏空另有很多没有掩畴昔。不管他发没发明,眼下这一趟出行结束,必须得堵得万无一失。你脑筋比你师兄强,彻夜为师就带你一同查对。”
“白兄此举,是不想旁人说他言而无信吧。”郭临抿唇一笑,转头看向董湛,“刚好董伯你有话要传回府,就着人把这些先运归去吧。”
“哎哟!”冷不防被敲了一下脑门,海真捂着头,一脸迷惑不解。
侍卫双手递上一封信函,知玄僵着老脸,傲岸地抬手收过。轻咳一声道:“……还未问施主之主的姓名。”
武场旁立马有和尚上去扶下受伤的弟子,慧同捏了捏拳头,按捺下激愤的心境,重新坐下。“阿弥陀佛,”知玄面带浅笑,白眉扬了扬,侧头道,“胜负乃常事,慧同方丈可看宽些。”
却在这时,一声惨叫从台上传来。世人还未及反应,慧同方丈“嚯”地站起,大喊:“智空!”
知玄瞪了他一眼,斜目睹火线的引客僧离得甚远。此次轻咳一声,放慢脚步。海真见他有话密探,忙探过身。
夜色深浓如墨,他走到梧桐树下,用力扬手,将盆中水尽数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