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修放动手中的酒杯,托着腮凝睇着她。郭临重视到了他的目光,冲他扬起酒杯:“陈兄,别只顾着发楞,也来喝一杯啊!”
郭临也不客气,直接让金真带人去拿下了。
杨争看着相视而笑的二人,心中一颗大石落地,他快步上前,大笑道:“本日何兄大喜,我等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他转过身,正要朝府中走去。昂首却看到府里的管家正快步而来,贰心下不由又有些忐忑。
六公主对峙数秒,终是一甩袖子,回身肝火冲冲地走掉了。
郭临道:“恰是。”
“杨兄你的府邸离陈府太远,送他反倒不便利,我这不打紧。”
苏逸见状,便和新郎官打了声号召,四人便先辞职。
一个灰衣小仆绕过安仁坊熙熙攘攘的人群,弯进一个冷巷。走到一处小门口,悄悄地敲了拍门。
“侯爷,郭府的管家已经在侧门候了半个时候了。”
六公主浑不在乎,抬额俯视。却见郭临气态沉稳,恐惧无惧,她不由奇道:“你是何人,敢如许与我说话。”
却不料郭临朝她安然一笑:“既如此,殿下还是速速将手令取来,再来寻少师吧!”
郭临心下了然,答道:“这个……不知公主殿下可有太孙的手令?”
“如何回事,白少爷本日出城办事,你们做部属的不晓得吗?”小厮问道。
郭临闻声昂首,只见六公主眼神锋利,看向本身的目光面带不喜。她不由迷惑不解,这位六公主她从未见过,可现在怎地像是结了仇似的。
“小的不是来找白少爷,是来找郭少爷的。”
她迷惑地转头看去,陈聿修的脑袋靠在她的肩头。挺直的剑眉下,是闭合上的双眼,当中一点朱砂红得发亮,耳畔间他的呼吸声清楚可闻。郭临禁不住缩了缩脖子,被他的呼气弄得浑身一抖。
陈聿修点头笑道:“天然是没有友情的。只不过本日是南安候的嫡宗子大婚,若他次子还在牢里,平白给婚宴蒙上一股怨气。你反正过两天也要放他出来,择日不如撞日。”
想到此处,六公主厉色转柔,轻声笑道:“本来是郭大人,本宫有礼了。只是,这太孙焦急召见陈少师,情急之下,并未给本宫手书,你看……”她面上一派和蔼,想来也不会有人真的驳了她的面子。
陈聿修的双手垂在郭临的两侧,跟着她的走动摆布扭捏。靠在她耳畔的脸,时不时地呼出一阵酒气。郭临走到半路,不由莞尔:“怎地别人结婚,他喝了这么多?”
郭临抿了一口酒,转头瞥见了他们,脸上浮出笑意。她站起来号召道:“苏兄,杨兄,这边!”
“六公主殿下!”这是南安候焦心的声音。
苏逸愣愣地看向陈聿修,后者只是抿唇朝他浅笑。贰心头一热,站住脚步,慎重地拱手躬身:“郭兄,之前是我过分打动,口不择言,望郭兄能谅解。”
竟然是这么急的事?小厮赶紧点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管家,请随我来。”
出了南安侯府,郭临和苏、杨二人告别后,背着陈聿修悄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她此行是直接坐上陈聿修的马车出门的,姚易和白子毓出门办事,她便也懒得带侍从。只是陈聿修的小厮也先行回府了,说是马车坏了,重新驾一辆来。此时便独剩下他们两人,倒有了一丝奇特的安好。
杨争怨他口无遮拦,暗瞪了他一眼,正欲岔开话题,身后俄然传来一声锋利的女声:“站住!”
立在堂中的陈聿修莞尔一笑道:“多谢郭大人成全。”
六公主一怔,堪堪将将近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住。她固然不体贴朝政,却也晓得朝中如陈聿修一样,也是青年仕进的京兆尹郭临,乃是父皇非常宠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