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可不能对外说,”世子笑了笑,靠过来低声道,“有人告发江阴补葺沟渠的官员贪污,我是为了查清此事去的,恐怕得花上好些光阴。”
郭临憋着笑,和姚易对看一眼。姚易笑回道:“世子爷,郭蜜斯已经走了!”
郭临眉梢一抖,没有直面给出答复:“说来听听。”
世子百无聊赖地望了眼人群,举起杯来和她轻碰:“也不知这群漠北人还要在都城待上多久,传闻那位王子成心停止一场两国之间的武场比拼。唉,可惜我明日就要南下巡查,好玩的场面都看不到喽。”
一个是青年才俊,神采奕奕;一个是稚龄少年,却已然有了成人的风韵气度。比起惯常见到的七皇子,这位太孙较着更吸引郭临的重视。
徐公公清清嗓子,大声宣道:“封苏德王子为和顺郡王,赐宅邸,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你不问我差点忘了!”世子点了点姚易,转头望向郭临,“娘得了批好水缎,筹算给英芙做几件衣裳,我看那料子不错,想着你mm也是自家人,不如也量上几身,权做见面礼。”
郭临猛地睁大了眼,情知就这一刹时的反应也逃不开七皇子的眼睛,干脆感喟一声:“你从何得知的?”
“皇高低了旨,今晚要在宫中设席接待漠北使臣。你我都得列席。”
“啊……姚易去了啊!”郭临眸子一转,赶紧答道,“姚易是返来拿她落下的东西的。”她一脸当真地望着世子,右手伸进袖口中掏了会儿,取出一个簪子。
郭临微微一惊。
酒酣过半,世子去小解。郭临感觉殿内有些气闷,便偷偷摸出殿,叫来寺人备下一盏灯笼,提着慢悠悠地在花圃丛中安步。
及笄礼毕,郭临走入阁房去换下女装。刚坐下,就见阿秋排闼出去,立在一旁道:“少爷,姚易来了。”
世子瞥见了她,愣了愣神,轻揉了下眼,这才笑道:“是阿临啊,太像了一老看错,那啥我找你妹子……”
阿秋低声应是,朝外走去。
陈聿修……该当是不会闲话的,而世子那边有王妃叮咛,更何况他与七皇子并不熟,不会……
“走了!?”世子大吃一惊,目光轮番扫视着二人,“如何会?这么快!并且……阿临你没去送她?连姚易也没去?”
“贵国可汗情愿与我大齐邦交百年,朕非常欢乐,此乃两国幸事!”皇上抚须大笑。
“世子爷,您这么急所为何事啊?”姚易问道。
“平身吧。”皇上的声音听起来仿佛表情不错,他看向施礼起家的漠北人,朗声笑道,“王子千里迢迢来我大齐,实在辛苦。来人,请王子上座!”
郭临晓得她进入都城必定有很多人调查过她,如德王那般能找到赵寻雪的毕竟少数,七皇子坦诚说出,她并不介怀,只是越听越胡涂:“七殿下,我不太明白……?”
“这……”郭临一时怔住了。
姚易敏捷起家,站到郭临身后。郭临望着世子,板着脸:“世子爷――”
她说完就走出门去,郭临直望着她的背影消逝在拐角,无法地叹了口气。
姚易寂静半晌,果断地摇了点头:“我会呆在少爷身边。”他轻声道,“我晓得少爷一贯是为我好,但亏欠贺柔的是我,我天然要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对少爷的忠信,是我姚易平生毫不变动的道义。”
“您快快随我去麟德殿,就晓得啦!”小寺人笑着侧开身,让郭临先行。
郭临微微一笑,正要举杯回礼,俄然听到殿门外一道宣声:“漠北使臣到――苏德三王子到――”
漠北世人的席位中走出一个青褐色的结实身影。郭临抬眼望去,那人梳着漠北特有的发辫,五官表面光鲜,阔眉深目。只是这么一看,起码比那天冒充王子的懦夫要都雅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