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睨了世子一眼,知他曲解了“虎父”之所指,并非指楚王而是指郭临的生父郭景云,不过他也并不筹算解释。
本来钢锏别在了身后,郭临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长刀,冷静地想着:先是锤,再来是锏么……
苏德气得咬牙切齿,底子说不出话来。高彻辰微微一笑,移步上前,挡在苏德面前。世子一怔,对着他那绵绵的笑意,眉头微拧。
在哈尔巴摆布双锏夹刺郭临的前一瞬,郭临的长刀已经逼在了哈尔巴的眉间。
陈聿修渐渐抬眼,看向劈面看台噙着一丝得体浅笑,翩翩坐回席位的高彻辰。沉声叹道:“我指的,并非这个。”
哈尔巴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略一点头,便持续往场外走去。
高彻辰站在看台边,遥遥俯视着郭临,很久,他伸脱手悄悄一招。
“哼!”苏德俄然出声打断他的话,神采充满鄙夷,“甚么最强,就他,能比得过我牙帐军人的‘八兵大阵’?”
陈聿修持杯的手顿了顿,双眸微咪,缓缓抬起看向高彻辰。
高彻辰面带难色,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乃是由可汗的亲兵八人,持八种分歧的兵器,演练的一种阵型。实在愧对陛下,实在上不了台面的……”
高彻辰一惊,扫向苏德的目光哑忍又略带责备,似在怨怪他讲错。
“唉?”郭临愣愣地回过甚。
兵部尚书被这句“良将”唬得心尖一颤,偷眼瞟向皇上,又看了看场上的郭临,见两人都仿佛没有表示出甚么别的意义的模样,这才稍稍宽了心,坐回位上。
陈聿修目光微敛,沉沉地望向场中。很久,他低声道:“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巴图吼怒一声,抄起余下的那只铜锤砸了上来。郭临好像泥鳅普通从他腿边滑过,手中钢鞭一伸缠住巴图的左脚。铜锤尚未及身,巴图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兵部尚书心中“格登”一下,又听高彻辰续道:“昔日里,都是由我们可汗亲身……”
七皇子“噗嗤”一笑,探身喊道:“阿临!”
一阵锤风吼怒而来,郭临不及看清,便条件反射地几个后空翻出隔开间隔。
哈尔巴抬眼望了看台上的高彻辰一眼,相隔近百尺,他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表示。当下不再游移,双锏一做挡势,一做扫势,飞步直扑上前。
一招不果,二人敏捷退后,拉开间隔。郭临余光重视到方才交兵的空中有异物,定睛看去,长刀带开的钢锏砸在地上,竟然砸出了一个坑。
直到响彻全场的呼声传来,郭临才破了功,轻喘出了口气。
没想到此人看似肥胖,实则体力过人。郭临沉下心,目测着两边的间隔,心下微算,脚步缓缓按算出的方位挪动。
郭临咬牙轻叱,左脚微扭,身子回旋用力,一把甩开巴图的力量重心。
世子一愣,随即挑眉大笑:“阿临随父王交战疆场时,那是多么英姿。在琼关,但是传为嘉话呢!”
高彻辰一脸欣然道:“本日得见郭兆尹的英姿,始知豪杰不问幼年的事理。只可惜我等部下军人技艺太低,不敷以使郭兆尹阐扬尽力。臣为不能见到世上最强的比武而感喟……”
相传开朝建国期间,太宗帐下武将秦武卫勇力绝人,尝为太宗冲阵斩将。善使双锏,所到之处,敌军血肉横飞。直至后代,百姓慕其武名,画其手持双锏戎装以待的形象以做门神。其传播下来的高超锏法虽并未有合格的传人立名立万,但锏法秘笈都保存在齐州秦家。
高彻辰目光如炬,眼睛直直地盯着郭临谨慎工致的身影,唇角模糊浮出一丝几不成查的含笑。
巴图看着郭临朝场中缓缓走来的模样,暴躁地直在地上磨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