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跃不过三十五六,生得面皮白净,唇薄,吵嘴有力,只是面上无肉。
冷定宕公然也就分歧他客气,一起引他到了正房东厅,分宾主坐下。上过茶点后,冷定宕开门开山问道:“不知参军大人光临敝府,有何见教。”
闵氏在家做女人时就是率性惯了的,自嫁与冷定宕后这还是头回被他当着丫环婆子们的面怒斥,悲伤之下只说冷定宕是有了尹氏故看她生厌,一时哭将起来。
佛门此去多少地?欲把残花问上人。
尹千华躺在织锦软椅上,一袭月红色的长裙垂至脚踝,软软覆住大半个鞋面,仅余两只缀着金线的橘色鞋尖。她望着亭前开到茶縻的大片芍药,面上神情仿似沉浸在了某种长远却难以健忘的旧事中。
冷定宕道:“流言岂可托?要寻仇不早来寻了?何必自扰。”
门房下人得令后,一脸挖苦的请尹千跃走侧门而入,尹千跃没起火,跟来的几个小寺人按捺不住了,他身侧一眉眼清冷的女子更是二话不说便抽出长剑,直抵门房心窝,“开中门。”
开时不解比色相,掉队始知如幻身。
“一曲,退下。”尹千跃浑不在乎,长袖一甩,“咱家当年为口吃食狗洞都钻过,现在能堂而皇之入侧门咱家满足喽~”
主簿蒋先生在外没听到冷定宕出声,便拦下通传之人,而掉队言冷定宕,蒋先生道:“宁获咎君子勿招惹小人,还望将军三思。”
尹千跃亦笑道:“主簿美意,咱家却之不恭了。只是咱家本日非为品茶而来。蒙皇上厚爱,忝当大任,咱家安敢不殚精竭虑以报圣恩。”
菡萏坐在她斜后边,手拿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打着扇子。
冷定宕目光如炬,自尹千跃面上扫过,不屑之情已溢于言表。
尹千跃俄然拜访,于冷定宕而言乃在料想当中,门房传来动静叨教是否开中门迎客时,闵氏手中帕子一甩,厉声道:“一个阉货也配。”
冷定宕有些不耐,侧过身,对上蒋先生视野,蒋先生微摇了下头,表示他稍安勿躁。冷定宕心下也晓得尹千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暗吐口气,勉强压住不快,静候他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