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满心觉得本身这番疾言厉色的话一出口,劈面天井中的丫头既便不跪地请罚也会吓得面无人色。谁知云姝转过身,将阿窝往胁下一夹,先瞟眼跟在她身侧的惠娘,随后两眼直视着她,面上何曾有一丝惧色?
“反了天了!一个小小贱婢如此猖獗,还不快些把人放了!”
“刁奴吓人了,刁奴杀人了……”吴嬷嬷疼得几欲晕畴昔,这会却强忍脱臼之痛,大喊小叫着想要爬过来挽救她家蜜斯,云姝只一个眼神就将她定住。她只得转而期盼闵氏走快些再快些。
云姝垂眸看着女童,忽抬高声音问道:“阿窝蜜斯,你说是你这小脑袋硬还是花盆硬?想不想尝尝?”
吴嬷嬷哭着喊着一口一个二奶奶,惠娘内心暗骂蠢货,她被闵氏喝一声本来要动的,眼下也不动了,只轻声奉告闵氏,云姝是那日跳进水池救过玄月的人。
云姝放下俄然静下来的阿窝,抬眸,瞥见菱香虚扶着玄月正往这边过来,她便指着吴嬷嬷大声道:“回大奶奶,并非奴婢要肇事,实因这婆子仗二奶奶的势,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院里打人。另有她……”
稚菊眼瞅着闵氏一行越走越近,急得扑过来一把抱住云姝大腿,抬头冒死冲她摇着头。
“你因安在此大闹?”闵氏问云姝。
“你再多叫几声贱婢,叫大声些,我就奉告你。”
她看阿窝,阿窝看云姝,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直在云姝面上滴溜溜打转。既不辩驳也不出声,不知心下在想些甚么。
那头玄月转过游廊,扫眼云姝,再上前扯着闵氏衣袖,晃了晃,“母亲,你别难堪云姝,她爹娘都是贱民,她一向在膳房做粗活,本就不是个聪明人,又那里晓得很多端方?念在她救过女儿的份上,容女儿渐渐教她便是。”
“敢问大奶奶,奴婢犯了何错要被乱棍打死。”云姝盯着闵氏,一脸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