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申转目直视尸天清,微一抱拳。
流曦的身形已经快到极致,仿佛藏在浓雾中的致命匕首,出其不料,杀意凌厉。
茫茫剑光化作一团流星光团,向着炽陌罩下,芒光当中,星华乱电,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郝瑟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几次欲插话都没机遇,只能凑到同是武功痴人的宛莲心身边没话找话:“——咳、阿谁,打得挺花梢的啊。”
尸天清紧绷神采软缓,轻叹一声:“下不为例!”
流曦飞上擂台,直身而立,一脸果断。
“炽兄,请。”尸天清抱剑见礼。
尸天清拔出鹤吟剑,剑身嗡鸣,冽光流冰。
“以是?”
炽陌面色一变,踏空而起,腿风飙舞,欲破震而出。
*
世人睁眼看去,只见擂台中尸天清青衣滚滚翻舞,长剑笔挺横刺,而炽陌,就立在尸天清剑尖之上,红衣霞火,卷发绕云。
话音未落,流曦黑衣化为一缕黑烟,瞬闪至昊申身后,五根化爪破风而出,狠抓昊申脖根。
郝瑟左瞅右瞧,看得不亦乐乎,旁侧世人则是一脸黑线。
舞江岚扫望四周人一圈,非知识相没多问半个字。
“也好也好,歇息歇息再看。”
一青一红,映照琉璃苍穹,如妙笔勾画。
擂台上,腿风剑影中,青红双影来往画虹,比起对战,更像是跳舞。
“若以内力——”
“重点是——尸兄的笑容越来越——如何说呢!”郝瑟抓头,“明天我们骗方七衫解药的时候,尸兄的笑容有点——邪性!”
“卧槽,已经开端了!”郝瑟赶紧搬凳子凑到文京墨中间。
文京墨扭头看了郝瑟一眼, 郝瑟邪邪一笑, 撩袍翘起二郎腿。
昊申远远看了尸天清一眼,跃飞下台。
“舞镖头,你可看清楚,这流曦的轻功,和往生盟的影杀功是不是一个门路?”
“只是,天清美人要用多一倍的内力拼紫铜锏的重量,这打法也太笨了吧。”炽陌点头。
郝瑟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炽陌的臭脸,手中还挡着郝瑟的拳头。
面前,呈现了一条线、银色的线,模糊发亮,如同一根泛着油光的银发。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银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如同蛛丝,横七竖八围吊四周。
尸天清倒是点头:“胜负无妨,莫要逞强。”
一圈透明颠簸从兵器交击处震惊而开,仿若在安静湖水中投入一枚巨石,荡起狠恶波纹,震得世人头痛欲裂。
忽的,剑气消逝,擂台死寂。
可那剑光就如黏在身上的夜色星斗,挥之不去,凝光星灿织成巨网,逼压而下——
红衣赤袂困在此中,如同被凛冽水色压住的烛光,奄奄一息,那银蛇剑气,挣扎翻滚,倒是没法摆脱。
“尸大侠赢了!”
“紫铜双锏招式侧重击,尸大侠剑术偏轻灵一起,这的确是个缺点……”
“这小子还真是拼尽尽力去探昊申的底啊。”炽陌看一眼尸天清。
“昊庄主,请。”
尸天清长剑轻灵,却恰好能抵挡住那万分沉重的双锏,每一击,都收回震痛耳膜的鸣啸。
“谨慎!”
昊申微微点头,俄然神采一动,转目远眺。
郝瑟三白眼一竖:“文墨客,你说老子是黑?!”
可即便如此,流曦还是只攻不守,仿若要将最后一丝力量用完才甘心。
炽陌额头冒汗,流曦呼吸短促,宛莲心攥紧丝帕,文京墨捏住算珠。
只是,面前的炽陌,眸光隐透冰蓝,嘴脸虽臭,但看起来非常的——普通。
“那就请诸位豪杰先行安息,一个时候后,重华会武试决斗再启。”舒珞宣布。
“昊庄主他们应当是去看桐儿女人了。”宛莲心给郝瑟添上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