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你别吓人啊,你如何了?!”文京墨手臂颤栗。
如何办?如何办?!
尸天清眉头紧蹙,嘴角又开端溢出血丝;文京墨满身颤栗,伸直一团。
文京墨双目赤红,沙哑厉吼,手脚乱抖,满面惊乱狂拍郝瑟脸颊。
背后灼烧之痛仿若将半身扯破,但也比不上小腹处冷寒痛苦的一分。
尸天清面色青紫,呼吸微小,满身冰冷;文京墨面色如纸,双目紧闭,呼吸轻不成闻。
尽是血浆的面庞上浮上了一抹笑容,双唇爬动,说了几个字。
一道和着水汽的清风吹过,拂过郝瑟灼亮目光、尸天清惨白俊容、文京墨混乱发丝——
好笑了两声,郝瑟就觉出不对劲儿来。
一袭黑衣直直躺在湖水岸边,一袭长衫趴在卵石滩上。
尸天清一个飞身追击而上,剑光乱闪,拖住了一人。
“噗!”一柄剑刃穿透杀手胸腔,滴下血浆。
尸天清、文京墨同时扑身上前,双双撑住郝瑟摇摇欲坠的身形,惶恐大呼。
身下,是纯红色的鹅卵石,伸展铺展构成一圈红色石滩,石滩绝顶,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湖水如镜,倒映湖光山色,蔚空缺云,仿若瑶池。
“阿瑟……放下我……”
郝瑟部下一顿,豁然转头。
俄然,耳边水声大震,如同虎啸龙吟,震耳欲聋。
血浆从尸天清口中澎湃喷出,刹时就渗入了胸前人的发丝。
“应当没题目了啊,为啥还不醒——莫不是泡水泡的太久,冻僵了……不成,待在这儿不成,这湖边又潮又冷,必定要抱病的!”
“前面!”文京墨张皇大呼。
文京墨和尸天清双眼豁然暴裂。
郝瑟只觉肺部缺氧堵塞感越来越强,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火烧般的痛苦, 脑中飘过一幕幕气象碎片——
求生认识似星星之火,刹时燎原。
郝瑟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将将二人向更山谷方向拖拽。
“尸天清,你要背信弃义吗?”
郝瑟死鱼眼垂垂瞪圆。
他们都受了伤!受了重伤!
浓浓夜色中,四道黑影无声掠空而至,重重落在了面前。
文京墨重重跪地,摔脱手里染血长剑,手脚并用爬了过来,冒死将扑在尸天清身上的郝瑟给拖了下来。
右边,天机道人死死拖着文京墨急跑, 文京墨足下踉跄, 眼角赤红,神采恍忽;
“郝瑟!”
转头,二人仍然坐在原地,仿若底子没听到郝瑟的话。
但见冯峒不知何时竟翻开了城门,正用身材死死撑着庞大的城门,朝世人招手。
“往生盟不杀无辜之人,我等此来只是为了取九青派尹天清头颅,无关者,尽可拜别!”为首一名杀手翁然出声道。
青白薄唇张了几张,慢慢道出了那日的誓词:“天清……必伴郝瑟身侧……永不相负……”
“嗤!”
郝瑟双目死死盯着二人厉声问道。
“桥断了!如何会……”天机道人满脸滴汗,面色青白。
“文京墨,你也闭嘴,留口气逃命!”
夜风中,这四人衣袂竟是都一动不动贴在身上,如同凝固,好似——好似……
郝瑟猝然留步, 猛一抬眼,双目暴突。
那杀手背后,就是千丈深渊。
这是天国——吗?
绝美双目豁然崩裂,瞳光碎裂,瞬时耗费。
半夜时分!城门已关!无路可逃!
“冯峒……为甚么……”
郝瑟眼眶中的水光跟着疾走脚步消逝半空,风声急掠湿漉鬓角,炙热乎吸燃烧心肺,耳畔模糊传来哗哗水声。
幸亏不过一眼,就瞥见了湖岸边的两人。
不料就在此时,城门以内俄然传来一声凄厉长啸。
纤瘦墨客渐渐跪地俯身,无声泣泪。
“糟了!”前侧的天机道人猝然留步,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