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持刀的村夫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泉涌,冲着觉远禅师拜了又拜,泣不成声道:“大师慈悲,大师慈悲。”
小妖道:“那是天然,点穴之道,广博高深,如应用恰当,便能够小广博,一举数得。若不晓得点穴之法,怎能四两拨千斤?”
这一考虑,却又是一团糟,便道:“这几处穴道各有所属,并不全然是‘奇经八脉’内的穴道啊。也并无关联,却不知是何用处?”
那是三年前跟从师父下山寻书,在一村舍处瞧见一帮村夫杀牛。那头牛被蒙了双眼,用一根极短的缰绳拴在一根柱子上。一村夫手持砍刀,欲将那牛头斩掉。无法斩了几刀终不凑效。那牛吃痛,沉着头,绕着柱子循走。每转一圈,转到持刀村夫之处,便被那村夫斩上一刀,牛项背之处已然被斩得血肉恍惚。
小妖道:“人体的‘经络’便如你刚才‘八脉歌’里所言,行医之人最为熟谙。不过,习武之人却又另当别论。这穴道除了‘经穴’和‘络穴’以外,另有‘腧穴’和‘气穴’。”
张君宝点了点头,暗忖:武功之道不就是变“莽力”为“巧劲”么?欲得克敌之法,需循点穴之道。张君宝忖思之间不由得想起来一件事:
两人在这密室以内寻了数遍,也是无果。小妖蹲坐在地上,双手托着腮,说道:“想来这构造特别,连我这等熟稔构造的妙手都爱莫能助了。”
小妖盯着张君宝,不明白他说甚么杀牛之法,甚是惊奇,唤了一声:“白痴”。张君宝也觉出本身失态,涩笑掩过,说道:“我们还是从速寻觅出去的路吧。”
小妖“咯咯”一笑,说道:“这‘腧穴’和‘气穴’不是一处穴道,而是一类穴道的统称。医道中的‘经穴’和‘络穴’分:‘井穴’、‘募穴’、‘郄穴’和‘俞穴’。”小妖便说便在铜像身上一一指导,又道:“这些穴道便是循着经络之线,有迹可循。而我刚才所说的‘腧穴’和‘气穴’便是无迹可寻的穴道,又分为:‘原穴’、‘会穴’、‘荥穴’和‘合穴’。这些穴道便可把握人的麻、哑、晕、死、咳、笑等。如若与人比武,进犯这些穴道,便可有事半功倍之效。”
那就是那一次,张君宝晓得了:杀生也是慈悲。
张君宝左敲敲,右打打,更是一无所获。本身於暗道构造法门一窍不通,见小妖这么说,也一脸茫然,没有了主张。
第二次是点的“膻中穴”、“云门穴”和“天池穴”。“膻中穴”属“任脉”,“云门穴”属“手太阴肺经”,“天池穴”属“手厥阴心包经”。
牛驰驱不止,那村夫落刀之处便不那么精准,只得逆着牛循走的方向,刀刀斩落在牛颈与牛背间的凸起之上。那村夫斩了足有二三十刀,无法牛的项背之处皮肉浑厚,骨头坚固,那伤口足足深有尺余,却还见那牛低吼驰驱,仍不倒地。
四周村民围观重重,那牛“哞……哞……”之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直累得围观村民潸然泪下。那持刀村夫也噙着眼泪,却不得不持续斩落。众村民也瞧得明白,那牛项背上的刀口张着,白骨茬茬,如一簸箕般大小。想要治愈,倒是万难,只盼着那村夫再加把劲,将那牛杀死,了结了牛的痛苦。
…………
张君宝想到那次的经历,神游非非,喃喃说道:“武学之道与杀牛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若不晓畅点穴之道,便似不懂那杀牛之法,空有一身莽力乱打乱杀,却不甚凑效。若熟通点穴之道,击一穴而滞一脉,击数穴便控其身。”
张君宝忖思着这个几处穴道,左手也忍不住比划起来。左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那铜像身上比划着。不经意间小妖又哈哈大笑起来,张君宝不解,问道:“莫非我那里又领悟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