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呼吹进辇来,她关了窗,伏在熏炉上取暖。外祖母,老了,心也就跟着老了。嘴上说的短长,气一气也就畴昔了。
太皇太后深深吸了口气,把手伸出去表示刘彻过来。刘彻疾步上前,握住太皇太后的手。
刘彻恭恭敬敬地应了,又再安慰了太皇太后一会,才同阿娇退下出了。
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往里走。
太皇太后不管是故意还是偶然,已经在刘彻内心扒开了波纹。
出了长乐宫,刘彻要去长信宫向太后说一声也好叫她同大姐放心。阿娇就微微摇了点头,说不去了,她先回椒房殿。
刘彻悄悄听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想到去长乐宫前母后急得直说他如何不能再等几年,又想到太皇太后的感慨,他面上安静,心却已经乱了。
阿娇站到太皇太后身后,只笑盈盈地望着他。
刘彻排闼而入,恭恭敬敬地给太皇太后施礼,诚心肠说:“祖母,是孙儿思虑不周,情急之下不免出错。”他抬开端来,向阿娇投过深深的一眼。
祖母,已经老了。
虽说到底是王太后亲生的,就算从小到大同母亲没有多少话说,骨肉血脉的密切不至于叫三言两语带来的沉思所挑动。但到底内心到了多了些甚么,又少了些甚么。
太皇太后很罕见地没有像平常一样三言两语就被阿娇说动,她动起怒来:“那皇后教教老身,等老身百年以后见到先帝,要如何跟先帝说?嗯?”
太皇太后反倒笑起来,缓缓道:“想想实在也没甚么,倘若你母后真能忍到老身百年后,又哪用得上你们来欣喜老身呢?”
说到底,太皇太后比起是一个巨大的政治家,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母亲和祖母啊。
他能在祖母面前辩论甚么呢?甚么都说不了,只但愿祖母痛痛快快地发作一场,别气坏了身子。
“外祖母,陛下也是一片孝心,情急之下哪顾得了这么多呢?”低幽的声音仿佛还带着点轻松的笑意,是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