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也累了吧?”容恒喝完合卺酒,眸光淡淡的看着已经燃尽一半的喜烛,偏头看她,她微微愣了神,点了点头,想起甚么不对,复又摇了点头,这冲突的模样不由让他也在嘴角绽放一个暖人的弧度。
“你,睡不着的话,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容恒有半晌惊奇,本就是极其明艳的小女人,现在娇花照水的美丽容颜仿佛月夜冬梅暗香浮动。如果平凡人家的女儿,这时候应当是惊骇的吧,怎的会像她这般,笑盈盈将他瞻仰着。他回以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坐在了她身边,端起中间酒盏里的合卺酒递与她。想不到当年那小女人现在出完工这番模样了,可到底也还是个孩子。
“世子恒可有来接?”
臂粗的龙凤喜烛火焰正旺,照着一室昏黄敞亮。绣着两只戏水的鸳鸯的大红褥子整齐熨帖的叠好放牡丹榻靠墙的一角,梅红的三重帐子用系了喜珠的金钩勾起挂在床檐两侧,头上还盖着喜帕的新娘子端端方正坐在榻上,双手交叠覆在膝上,一室静好。忽的闻声雕花木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伴跟着屋外烈烈吼怒的北风,短靴踩在铺陈了大卷牡丹斑纹的毛毯上好似雪豹踩在厚厚积雪上的声音。
直到下了马车才恍然憬悟,这里,已经不是我熟谙的地盘了。岚凤说我整整睡了两日,这实在把我吓了一跳,两日来我尽然未尽滴水,未食粒米,还能无缺如初!摸了摸腰间的酒囊,看来这回诸葛但是给我弄了个了不得的东西。不知者不惧,不知者不饿,不饥。如果岚凤没有奉告我已经睡了两日,我必然只觉得本身不过打了个盹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番饥饿难忍,手脚有力。我衰弱的扶着车壁,只能瞥见火线公主由人搀扶着迤逦往宫中走去,扶桑花斑斓的嫁衣拖着长长的纱尾拂过这脚下的青石壁。这是我们唐国最美最纯洁的一朵花,现在开在了虽是寒冬却无雪的陈国。我悄悄唤了声岚凤,她方回过神来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