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在谈笑间议定了这几件大事,都感觉放下心头大石。楚皇后起家,推开方才掩上的窗扇,吹着外头带了凉意的夜风,又手执牡丹彩绘的团花宫扇悄悄扇了几下,笑道:“心上轻巧多了,不枉出这一身的汗。”
“越往热烈里办越好,西霞不缺的就是银子”,皇太后表情转好,开了句打趣,却又正色对崇明帝说“慕容,我们这里划了框框,你再把这几件事都提到内阁去议,如有风吹草动,叫那几只老狐狸替你顶缸。玉屏山的封地,夏阁老那边应当没有贰言,再招如峻进宫,暗里先行相同。”
崇明帝要的便是李之方这句话,他含笑扶起跪在地下的李之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朕正有此意,上阵还须父子兵,明日朝堂之上,朕便下旨你与第二子一同远赴边城,为朕紧紧守住最北的流派。”
听得吃惊处,李之方固然心内波澜澎湃,但一字不问,只以君命是从。他躬身连连承诺,神采端肃凝重。
如此以来,后宫封赏大家有份,便是苏暮寒秉承王位,也放在慕容芃册封太子以后,又有温婉晋封郡主分他一杯羹,也没多大的风头。
自打扶了苏睿棺木回宫,李之方在皇城已然待了半年。长年领兵兵戈的人,受不得火线的安闲。现在逮着机遇,他当场请命,迫不及待要回到边城。
要李之方附耳上来,崇明帝又细细交代了几句。奉告他若想从边城查那隐身军中的人,必然要从苏家动手。
楚皇后却又想起,因着此次苍南之行,温婉的郡主还未册封。便与皇太后商讨,将温婉的册封也放在一起,着礼部同时给她拟个封号。
想到银发长髯、呆板古旧的夏阁老被母后称之为老狐狸,楚皇后忍俊不由,拿团扇掩口,笑出声来。
从敞开的轩窗望着外头顶风摇摆的灯笼,那明黄的穗头垂落,似剪不竭理还乱的表情,崇明帝的眉头就紧紧攒在一起。
皇太后责怪地点着女儿的额头,啐道:“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还这般没轻没重。”
玄霜打起一盏防风的六棱金玉合座宫灯在前头带路,君臣三人沿着临湖的巷子往仁泰宫去,崇明帝急着给李之方看当日夏钰之复制的沙盘,论述了障日城那一战为何得胜。
先帝当年在障日城中了致命一箭,李之方是为数未几的目睹者之一。崇明帝与李之方细心切磋发明,先帝与苏睿的中箭部位何其类似。到像是同一小我选了最好的角度,从背后即稳又准地射入两人护心镜的上方,相差不过半寸。
娇妻如花,已然年过三十犹似少女。两人现在好到蜜里调油,崇明帝心内尽是垂怜,将最后一桩事与皇太后议完。他开口说道:“阿芃册封太子,要早叫钦天监从玄月里选日子。建安、康南现在与西霞都算敦睦,朕想请这两国使团前来观礼。”
大阮高官口中的铜锡矿,不知另有没有人晓得?而所谓的更大的奥妙究竟又是甚么?苏家是苍南的地头蛇,对铜锡矿是否知情?又或者,他们底子就是在保护那片传说中有着铜锡矿的处所。
若不是李方之心细如发,查觉苏睿死得有异,又据实上奏,崇明帝哪能将连襟与岳父的死放在一处考虑?
风景册封,既是替姐姐做了脸子,也是给温婉些面子。一想到姐姐将来老有所依,对温婉的赞不断口,楚皇后就感觉欣喜。
崇明帝目光非常精准,由内阁交到吏部的文书发下去,满朝文武竟无一个持有分歧定见。大家想想许三年阿谁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白胡子老头,全部软硬不吃,没有一个敢太岁头上动土。
李家今次遭到重用,两个儿子同时升职,一个留京,一个戍边,同时赐了李夫人三品诰命,李家一时荣宠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