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暖光从纱帘后透出来，五个身影在玻璃上投出焦心的剪影。谢可可攥着围裙绞手指，瓷勺磕在炖锅边沿叮当作响：“都已经这么晚了……”
他眯起眼睛对准锁孔，钥匙却像条滑溜溜的鱼，三次擦着边沿滑开。
陈亮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啤酒沫，铝罐在指间转得缓慢。
陈峰更沉，徐灵风膝盖抵住床沿借力，后腰却撞上床头柜，碰倒的玻璃杯在地毯上滚出闷响。
夜风裹着露水扑在脸上，远处便当店的暖黄灯光在雾霭中晕染开来，恍忽间竟像极了烧烤摊上摇摆的啤酒瓶底。
张伯缺了颗门牙的嘴咧出笑纹，皱纹里嵌着经年累月的炭灰。
郑心怡递来热姜水，瓷勺磕举杯沿的声响混着毛巾擦拭的窸窣，在空调嗡鸣声里格外清楚。
徐灵风攥着酒瓶的指节泛白，路灯燃烧前便当店招牌投下的暖黄还残留在他侧脸，像团褪不去的光晕。
徐灵风睫毛轻颤，梦话般呢喃着烧烤摊的地名，盗汗顺着喉结滑进郑心蕾手中的毛巾。
徐灵风裹紧外套闲逛悠朝着公寓走去，路灯在他面前晕成恍惚的光斑。
陈亮呼出的酒气带着烤串的孜然味，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脖颈，校服领带跟着摇摆扫过他泛红的脸颊。
他后颈沾着烤茄子的蒜泥，被夜风一吹，混着汗味蒸腾出微酸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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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俄然踉跄着撞开塑料凳，膝盖重重磕在槐树根凸起的纹路间，指节抠进树皮裂缝时，月光正照见他后颈重生的冻疮——那是前晚帮张伯收摊时冻的。
十一点的街道空得像被抽走了灵魂，只要满地狼籍的酒罐与竹签，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远处宾馆的霓虹灯牌在夜色中明显灭灭，像块摇摆的彩色糖纸。
……
郑心蕾端着铜盆疾步而来，毛巾浸在凉水里出现波纹。
陈峰却俄然踹飞脚边的空瓶盖，金属撞击空中的脆响惊破夜的沉寂：“嗝…说好你宴客，倒让叔贴了半箱酒。”
谢悠悠敏捷抖开薄毯搭在徐灵风腰间，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微微一滞。
郑欣蕾踮脚去够他手里的钥匙，冰冷的指尖触到他发烫的手腕：“仆人的手好烫……”
她跪坐在沙发旁的羊毛毯上，手腕轻抖拧干布料。
谢可可的蕾丝裙摆扫过地板，她和郑心怡几近同时拽住门把手。
夜风卷着未燃尽的炭灰掠过桌面，将散落的空签子卷成小小的旋涡。
炖锅里的火还在噼啪响，映得徐林峰惨白的脸出现病态的红……
“亮子总帮我收铁签子，这些算叔添的。”
陈峰的脑袋沉甸甸地压下来，发梢扫过他微微冒汗的额头。
徐灵风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赋攥住钥匙，金属齿硌得掌心发麻。
摊主张伯踩着拖鞋“踢踏”过来，新搬的纸箱压得肩头微微佝偻，铝罐相撞的清响惊得蜷在烤炉旁的玳瑁猫炸了毛——那牲口总爱蹭着热铁架打盹。
指节撞在铜质锁芯上收回闷响，酒意涌上来，面前的门商标在月光里晃成重影。
他摸出皱巴巴的门生证时，陈峰的手臂滑下来，压得他手腕生疼。前台办事员抬眼打量三个浑身酒气的少年，键盘敲击声在沉寂中格外清楚。
谢巧巧已经解开徐灵风校服的拉链，暴露锁骨处暗红的酒渍——那是陈亮呕吐时溅上的。
五点五非常的下课铃仿佛还在耳背反响，三人从校门疾走而出时撞落的槐花，现在正混着孜然味在炭炉上轻舞。
门内俄然传来短促的脚步声。
徐灵风咬紧牙关，感受肩头和手臂的肌肉都在发烫，鞋跟几次磕到路边凸起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