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愣了一会, 问道：“他们在干啥呀？”
    她把坏球放到球台上，跟高个男孩说：“这个坏球是你的，你拿的阿谁球是我的。”
    “你干吗要老跟着我呀？”
大个子粗声说：“我认得你，我晓得你的名字。”
    几个孩子跑开了。
    杨鑫点点头。
    他竟然说话了。男孩子变声期的声音，非常降落，几近有点听不见。他指着草丛里的乒乓球问：“这个？”
    “喂……”
    他还穿戴上回那身衣服。他仿佛向来都不换衣服似的, 仍然是低头佝偻着腰, 头发长长的看不见脸。杨鑫见他被一群半大小孩子围堵在水槽边。有人往他身上洒水, 嘻嘻哈哈作乐。有人从洗碗池里舀了一大盒混着被冷水泡发的, 仿佛蛆虫普通的剩饭米粒的浑浊的洗碗水, 举到他面前，叫他：“你快喝啊！”
    杨鑫见到那大个子就绕着走，恐怕他当着本身的面喝洗碗水，吃玻璃渣子。这天下午，她正和小朋友在打乒乓球，乒乓球飞过操场，落到了不远处的花坛里。她拿着球拍，大汗淋漓奔驰着去捡乒乓球，跑了几步，她的步子垂垂停了下来。她发明，阿谁大个子就在正火线。
    杨鑫说：“爷爷，阿谁大个子，他是个贼，他偷雯雯的饭盒。我惊骇他，怕他会脱手打人。他好高啊，他是全校同窗中最高的。他是个智障，听不懂人话。”
吃完午餐, 杨鑫一如既往捧着饭盒去后校门外的水槽洗。刚走到门口, 就闻声一群孩子在嘻嘻哈哈笑, 七嘴八舌起哄道：“喝呀！”“喝呀！”“快喝呀，把他嘴掰开。”
    杨文修说：“你离他们远点，别跟他们一起玩。这些小孩，也太没法无天了。”
    杨鑫吃惊说：“真的呀？”
   
杨鑫说：“我才不要跟笨伯，另有臭男生交朋友。你不要想啦。我只跟雯雯做朋友。雯雯长得又标致，又聪明又敬爱，另有好吃的。她喜好跟我玩，我也喜好跟她玩。”
    杨鑫有点惊骇，大呼一声：“教员来了！”
    大个子低着头, 紧紧抿着嘴, 一言不发，也不喝。
    
    杨鑫很不欢畅，感觉丢脸。大个子像个鬼，又像个哑巴似的，杨鑫一点也不想跟他做朋友。他太高了，高个的男孩子，充满了侵犯性和进犯性。他脏兮兮的，偷饭盒吃，并且不洗碗。他常常不换衣服，一个月穿同一件衣服。杨鑫很嫌弃地接过乒乓球，恐怕碰到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