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虽已脱胎换骨，身上到底另有一个软肋。
陶菁淡然笑道，“皇上醒来时就晓得下士是不是在玩花腔了。”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毓秀胸怀开阔，与姜郁对视时也并未心虚，两人对看了半晌，到底还是姜郁败下阵来，大踏步地走过来，将手伸到毓秀面前。
他最爱好的堂妹恐怕从成为监国的那天开端，终究也尝到了权力的诱人滋味，不自发地去追逐这世上最让人没法自拔的那样东西。
欧阳苏瞄了一眼陶菁，嗤笑着调侃毓秀，“不止皇后不在乎，皇妹现在也不在乎了吧？”
用罢中饭，欧阳苏在东宫安息，毓秀领人回了金麟殿。
毓秀见陶菁胸有成竹，心下也有几分摆荡，就挥手对他说道，“朕晓得了，你出去吧。”
“朕不幸你受了两年无妄之灾，对你多行宽恕，你若再不知戴德，执意以下犯上，朕毫不轻饶。”
两小我的间隔近在天涯，毓秀一张脸都红透了，却还打肿脸充瘦子，“笑话，我怕你干甚么？”
毓秀一声轻叹，“没甚么不好。”
毓秀眼看着瓶中花已落尽，认定陶菁故弄玄虚，“桃花插在水里已三日，没有涓滴重开的迹象，你还玩甚么花腔？”
“喝了几杯。”
他的嘴唇都快贴到她的鼻尖了，那里是问话的姿式。
“皇上忍心？”
“没醉。”
陶菁隐去脸上的笑容，语气也带着几分哀思，“皇上这几日生我的气？”
毓秀正不知如何答话，陶菁走上前为二人斟酒，毓秀与陶菁目光交汇，陶菁眼眸含情，毓秀被他看的心惊胆战，不自发就回了欧阳苏一句，“皇后不在乎。”
毓秀被剖明的措手不及，当初在殿上他也只是说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何才过了几日，就成了“一片痴心”。
毓秀沉默不语，欧阳苏看着她笑道，“皇后内心不好受吧？”
“皇兄多心了，你所谓的美人，在我眼里就只是人，我对我的人没有别的要求，只图一个忠心罢了。”
毓秀闻言，脸上的羞赧一扫而空，反多了几分凌然，“皇兄听灵犀说的？”
“进城时同公主闲谈，她偶然间提到的。”
“醉了？”
欧阳苏端起酒杯与毓秀对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皇妹谨言慎行。”
“下士当日承诺皇上要让这支落花重开，皇上还记得吗？”
陶菁伸手搂住毓秀的背，失声笑道，“皇上再躲就要倒到床上了。”
毓秀的确想在睡前看几本奏折，就低头对陶菁叮咛一句，“把周赟叫来。”
她才喝了酒，人已微醺，只想躺着睡一会。
毓秀七窍生烟，“你太猖獗了。”
毓秀感觉不舒畅，用力把脚从陶菁手里抽出来，“这里用不着你了，换周赟出去。”
欧阳苏手拄着下巴懒懒地看毓秀身边的一干侍子，“皇妹摆这些美人在身边，不会用心吗？”
周赟郑乔铺好床，带侍子们退出去，陶菁却不肯走，跑到窗前取了装败枝的水晶瓶捧到毓秀面前。
陶菁却一脸正色，“皇上，你现在做的事与你当初许下的愿南辕北辙，你肯定你还要做下去吗？”
毓秀一开端还觉得姜郁要打她，直到他的手碰到她的头发，她才把闭上的眼又展开。
“皇后殿下这些年可好？”
陶菁把水晶瓶放到桌上，跪到龙床前帮毓秀脱鞋，“皇上为甚么赶我出去？”
陶菁见毓秀面有惊色，就暖和着语气又问了一次。
他固然不能非常了解毓秀对姜郁痴迷的来由，可他当初见到姜郁时，也感觉他似曾了解，像是他们宿世有缘。
“既然没甚么不好，我如何传闻皇妹顿时就要选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