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世人皆惊。
毓秀见陶菁眉间隐有怒意,内心忍不住好笑,只假装听而不闻。
华砚听了这话,浑身高低都不安闲,“买个青楼女子干甚么?你还嫌你的罪名不敷少,名声不敷糟?”
华砚内心不耐烦,面上还要保持规矩。蓝荞与陶菁对视一眼,再为华砚斟一杯酒,“请公子满饮三杯,聊表小女敬慕之意。”
毓秀笑着摇点头,看也不看华砚,只冷静喝酒,眼看一壶酒见了底,她招手又要再叫。
毓秀眉眼间隐现鄙夷之色,“你们南瑜男尊女卑,统统的端方都是为女人而设。按说这烟花之地,有钱就能逛,我是男是女又有甚么干系?”
毓秀在合座沉寂中走返来,面上没甚么神采,一双金眸却隐现凌厉之气。
陶菁悄悄拍了两动手,从侧门走出去五个小厮,每人都捧着一个箱子。
蓝荞一边打量华砚,一边笑道,“小女畴前从未见过公子,但是远道来的高朋?”
陶菁淡然饮茶,等叫价的人少到只剩三两个,他才出声。
毓秀从后堂返来,才进门就听到陶菁说的几句话,又撞见他与蓝荞共饮,内心模糊难过。
“你要买她?”
才出了门,她就吐的一塌胡涂。
客人们看完热烈,有的哄散了,有的竟围上来看晕倒的毓秀。
陶菁与蓝荞成了礼,大堂里又鼓噪起来。
华砚不知毓秀是用心演戏,还是当真失态,踌躇半晌,毕竟不忍,便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一个偶然之人,也会替你心疼,莫非你还要我肉疼吗?”
华砚得毓秀表示,取出四千两的银票,亮给老鸨过目。
老鸨见华砚神采镇静,就走过来扣问,华砚不想同她周旋,抱起人就往门口走。
华砚追出去,扶着毓秀安抚道,“不管为了甚么来由,都不值得拿本身做赌注。一局棋并非只要胜负,临时谦让责备,也无不成。”
争到最后,只剩陶菁与华砚攀比叫价。华砚一百两一百两的加,陶菁却一两一两的加,华砚叫一千一百两,陶菁就叫一千一百零一,华砚叫一千二,陶菁就叫一千二百零一。
蓝荞敬完陶菁,又敬华砚。华砚从不在面上给人尴尬,只得叫了一壶最贵的酒,与她对饮。
蓝荞看了陶菁一眼,快步追上华砚,“女人身子不适,公子若不嫌弃,不如将她先扶到小女房中。”
叫了三轮,上头敲锣的杂役伏在老鸨耳边悄悄说了句话,得老鸨表示,就出声对底下的两人说一句,“有钱没钱,总要把银子亮出来,平空叫价,谁知是不是儿戏。”
老鸨款款走到二人面前陪笑,“陶公子来恭维的这些日子,脱手都非常豪阔,老身倒不怕他拿不出钱来,只是您二位高朋……”
蓝荞嫣然一笑,款款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良家女子怎好现身青楼楚馆?小女对女人没有不敬之意,而是为你的名节着想。”
杂役呼喊一声,蓝荞便回了二楼,底下纷繁攘攘叫价,才一会工夫,花魁娘子一晚的身价已经从二十两叫到了五百两。
华砚不想与毓秀一同做戏,踌躇半晌,就对着陶菁说一句,“君子不成人之恶,笑染何必推波助澜?过犹不及,事做过了,反倒惹人生疑。”
老鸨点算了一千三百零一两银子,鼓掌叫成交。
华砚远了望着毓秀,不知怎的就开了口,提声叫一句,“一千两。”
毓秀看那二人,自嘲一笑,“他同我都没喝过交杯酒……”
蓝荞满面东风,回话的落落风雅,“静候公子佳音。”
华砚笑的云淡风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那花娘说的不无事理,你做到这类境地,称得上是构造算尽,我们这就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