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底下世人都已醉的失色,有豪宕的已经下地同伶人跳在一起;朝臣大多三两结群,在宴席中驰驱互敬。
毓秀小时候比现在大胆的多,喜好就是喜好,喜好就说给他听,她对姜郁说过的喜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一次都是声情并茂地陈情,再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等回应。
毓秀看了一眼翘首以待的纪诗,笑着对华砚凌音问了句,“二位公子觉得如何?”
毓秀懒得辩论,堂下几位股肱重臣,伯侯将军恨不得把她分而食之的场面世人都看在眼里,闹到这步地步,她还如何装胡涂说不晓得。
姜郁只当毓秀犯公主病,连正眼都不看她,绕了她几次都被拦住来路,干脆甩袖子回身走原路,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扑通。
灵犀禁不住嘲笑,“大婚宴还没散,皇姐已经策画的这么远了?看来是刚才上来敬酒的美人让皇姐动心了。”
华砚愣了一愣,“公主谈笑了。”
毓秀坐在上头好生恋慕,她畴前也想学个乐器,可每日里除了睡觉,学治国之道的时候都不敷,偶尔的几次余暇只练过西琴,也因为技艺太差登不了风雅之堂。
华砚与凌音遥遥一望,异口同声对纪诗道一声“有劳”。
太妃鄙人首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之前还喜气洋洋的脸也显出几分忧色,他怕毓秀一个冲动当场把华砚封妃。
毓秀不置可否,“我喜好姜郁的事天下皆知,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拿我打趣。”
被疏忽第一千零一回,毓秀受不了,脑筋一浑就拦住姜郁口口声声地威胁,如果他再不跟她说话,她就从御花圃的锦鲤池跳下去。
华砚正难堪,凌音起家笑道,“惜墨一小我单调了些,不如我与他合一曲?”
内侍们还没抬来琴,定远将军坐不住了,“我家二弟自幼学瑟,技艺虽不能同凌公子与华公子比肩,铺陈添彩却还使得。”
不让人入宫,莫非专宠皇后一人?
这指鹿为马的功力也是惊人。
毓秀俄然就感觉有点委曲,眼睛也不争气地发酸。
姜汜看了姜郁一眼,问话吞吞吐吐,“皇上预备让凌悦声与洛思齐入宫?”
眼看灵犀也十三岁了,毓秀认定她同姜郁不会再有但愿,就把对他的豪情埋在内心,当作不堪回顾的旧事。
要真是甚么都让她本身说了算,一纸圣旨奉华砚做皇后,后宫再不放一人。她成全她的心上人有恋人终立室属,惜墨也能守住他的奥妙,何乐而不为。
毓秀把情势看的通透,话又说的悲苦,姜汜与灵犀都有点发楞。
灵犀还嫌场面不敷热烈,“伯良也来吹埙。”
华砚不觉得意,笑容一如东风,“臣祝皇上与皇后永结同心。”
华砚唯恐多留肇事,对毓秀一笑就回身归位。灵犀对华砚的挑衅像刀子□□水里,只好接着讽刺毓秀,“皇姐来日筹办赐惜墨甚么身份?也同你父亲一样封皇贵妃吗?”
他生性谦恭,从不与人争口舌是非,受了调侃也只是一笑而过。
情到浓处,有瑟声沉入。
瞧灵犀幸灾乐祸的模样,的确就是在等候毓秀会重蹈她们母上大人的复辙。
幼年浮滑时,毓秀做了很多飞蛾扑火的蠢事,大抵是情窦初开,对心上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又得不到回应,她十三四岁那两年曾为了姜郁闹过很多笑话。
干脆骂醒她也好,恰好对她不睬不睬。
箫声隐去,只剩琴瑟合声;凌音越弹越懒,也生出去意,幸亏舒雅弹起琵琶,凌音就顺势而退。
灵犀在一旁轻声哼笑,“皇姐越来越有帝王风采了,场面话说的炉火纯青。”
“选谁入宫不是我能做主的,立后是如此,封妃也是如此,左相本就对后位旁落的事很有不满,凌音虽不羁,却并非狂蜂浪蝶之徒,彼时冒昧之举,也是看准了才做的,不为给皇后尴尬,倒是给我尴尬。九宫侯与博文伯殿前失礼,不过是看我软弱可欺,二人联手摸索深浅,想让我出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