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娴太妃猛地转过身,赤红着一双眼:“绿萼,我这些年是不是太宠你,才会让你学会用如许的体例逼迫我?”
瑞珠的脸顿时涨红了,不依地瞪她:“娘娘浑说甚么呢!瑞珠才不想嫁人。奴婢跟绿萼姐姐普通,要在娘娘的身边服侍一辈子呢!”
“娘娘,奴婢出了宫离了您,还能去哪儿呢?”绿萼抱着她的腿,大哭道:“当初奴婢父母将奴婢卖给了您,您就是奴婢永久的主子……您不要奴婢了,是在逼奴婢去死啊!”
宁诗婧心下一急,忙道:“快拦住她!”
宫中竟然不止是太皇太后?莫非她猜错了?
那边绿萼满面哀思,叩在地上道:“娘娘,现在这世道,奴婢的活路在那里?奴婢,奴婢只想跟在娘娘身边,为娘娘尽忠。”
“娘娘,奴婢如何敢逼娘娘……”绿萼的眼睛也红了,跪下来含了满眼的泪,却倔强的不肯再哭了:“奴婢晓得,娘娘是为了奴婢好……娘娘,奴婢就算出了宫,那人家能容得下奴婢吗?”
“罢了,你可快起来吧!”娴太妃微微点头,感喟道:“今后可别怪本宫不放你出去。”
宁诗婧心中奇特,却又不便多问,沉默了一下,迎着瑞珠的眼神摇了点头。
这话说得,仿佛宫中是个龙潭虎穴。
固然也没错了……但是娴太妃日日待在本身宫中,不去招惹是非,绿萼如何就没有活路了?
出乎料想的是,一贯大门紧闭、拒不见人的长安宫,本日竟然宫门大开,有很多寺人宫女穿越着繁忙些甚么,平白为这座昔日里死寂的宫殿增加几分生机。
宁诗婧看着她们主仆分开的背影,忽而笑着问道:“看到娴太妃跟绿萼我才想起来,瑞珠如本年纪也不小了吧?不如娘娘我把你放出宫去,结婚过日子去?”
宁诗婧点头笑了笑,不再多言。
那小寺人的态度倒也还算不错,闻言老诚恳实地等待着。
“傻丫头,你才多大就说甚么一辈子不一辈子的。”宁诗婧忍不住笑着拧她的鼻头,神情里却带着几分欣然和恍忽,叹口气道:“一辈子长着呢……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出不去这深宫,你们却该有不一样的糊口。”
这大抵就是小植物的直觉吧。
“娘娘还没奴婢大,提及话来倒是老气横秋的。”瑞珠低低的哼了一句,抱着一个花瓶要出去了:“现在御花圃里的花都开端开了,娘娘且等着,奴婢给您剪一瓶返来。”
想到那日长安宫中可怖又阴沉的氛围,瑞珠顿时神采一变,唇色微微发白的低声道:“娘娘……”
娴太妃站了好久,长叹了一口气,回身冲着宁诗婧蹲身施礼:“本日让太后娘娘看笑话了。”
“如果娘娘不肯要奴婢了,那奴婢活在这世上也没甚么意义了!”绿萼见状,咬了咬牙:“奴婢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好歹还能离娘娘近一些。”
瑞珠早在刚才就已经生了警戒,这会儿听到这话天然是毫不踌躇,冲畴昔一把抱住绿萼的腰,死死拦住:“绿萼姐姐,你沉着一点,不要这么想不开!”
不等太皇太后开口,先有一道清润的少年嗓声响了起来:“这便是母后吧?”
宁诗婧紧了紧手掌,心下一沉,脸上却带出几分笑意,迈过殿门先笑着道:“儿臣给母后存候,母后万福金安。”
见他如许,宁诗婧心中稀有,更加沉稳了几分,换了身合适的衣裳就往长安宫去了。
只是那正殿,在这春日垂垂暖和的阳光下,却还是莫名多出几分阴沉,远远瞧去如同一座建在闹市的宅兆,让民气底发冷。
那日太皇天后固然称不上和颜悦色,却也未曾暴露甚么凶恶地一面,瑞珠却感觉可骇极了,并不比面对钟玉珩时候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