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捏了捏她的手心，偏头看向她，就着微薄的月色，能看到她脸上的惊奇和镇静，“在等你。”
她一整夜翻来覆去地，时不时收回一点儿声音，自发得行动轻微，实在都传入杨复的耳中。她舍不得夭夭，他又何尝不是，好不轻易盼来了他和淼淼的闺女，未猜想还没尽父亲的心疼，便要被人抢走了，如何能甘心？
说着忽而想起一事，从卫泠怀里摆脱出来，低头翻找东西。终究从腰里取出一个绣着鲤鱼抱水的钱囊，解开绳络，对劲洋洋地把东西伸到卫泠跟前，“看，这是阿母给我的。”
那名宫婢是贴身服侍淼淼的，这半年来对她多少有些体味，晓得她身份特别，是以并未有多少惊奇，依言细声软语地劝哄小公主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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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复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那能不能不走？同耶耶阿母一起留在宫里。”
倒是杨复伸出长臂，把她二人拦入怀中，“你是大越的长公主。”
固然宫里有她阿母阿耶，但是没有她喜好的碧海蓝天。别看她小，但某些事情上却很有主意，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
夭夭到底还小，想到今后见不到阿母，呜呜两声便要哭起来，“不要……我只是出去玩玩，不要见不到阿母……”
淼淼扁扁嘴，抱怨地瞪了杨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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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泠支着下颔，“悔怨了？”
卫泠怔了怔，眼里的温和几近要溢出来，他哈腰把这小小的身材抱紧，“你说得对，我怕冷。”
杨复僵了一僵。
倒是淼淼哭得短长，不想让夭夭看到，便背过身一抽一抽地抹眼泪，那背影端的不幸兮兮。
“不会的！”她想也不想地答复，小手却紧紧揪住他的衣裳，“我是卫泠娘舅的小棉袄，没有我，你会冷的。”
杨复的手放在她头顶，心中五味陈杂。
卫泠拍了拍她的头，心想六水有一句话说对了，她是他的小棉袄，并且代价连.城。
这一袋子珍珠都是淼淼临走前拿给她的，是上回两人抱在一块儿哭时落下的，过后被宫婢清算起来，交到她手中。她怕路上两人宽裕，便偷偷拿给了夭夭，并叮咛她路上听卫泠娘舅的话，不要随便抽泣。
一旁杨复听得风趣，把她捞到腿上赞成道：“夭夭说得很对。”
杨复喟叹一声，将她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劝哄。
小丫头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显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还在他面前装大人。卫泠内心一柔，把她抱到腿上，“你晓得娘舅要去哪吗？”
夭夭从小就跟淼淼一起糊口，分开最常的时候便是这一回，足足有半年多。两人初相聚的那几天，小丫头恨不得不时候刻缠着淼淼。但是这才没一个月，她便在宫里待得烦厌了，说要跟卫泠娘舅去外头游历四方，淼淼那里舍得，正在好说歹说地劝止她呢。
车辇一点点走远，直至出了城门。夭夭的情感才开端降落起来，没有一开端的兴趣勃勃，扒着窗户一个劲儿地往前面看。那座都丽堂皇的宫殿离她越来越远，她离阿母阿耶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她才蔫头耷脑地坐在车厢里，不复平常的生机。
但是这是夭夭本身做的挑选，他们没来由困着她，这小丫头生来自在，勉强困着她反而没有好成果。
幸亏这小丫头有点知己，还晓得夜里溜到她的房间睡觉，握着她的头发嘟嘟囔囔地，一说便是一两个时候。
淼淼表情降落，直到后半夜都没睡着，她才悄悄一动，便被杨复握住了手。她一惊，“你没睡？”
卫泠闻言望去，淼淼已经收住了泪水，正低头揉眼睛，杨复在一旁和顺地看着她。他收回视野，没有过量情感，“跟你阿母说了何时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