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如用心说得含混,淼淼脸颊气鼓鼓地,“我要出来见王爷。”
碧如被逼急了,气恼地推搡了淼淼一把:“还不快滚!”
碧如轻视一笑,“是你自个儿没拿稳,还要怪我头上?”
杨复心中一沉,睃向碧如:“是你打的?”
岑韵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先归去换身衣裳,这里有我清算就行。”
哪知小丫环跟个泥塑似的,一推便倒。她低头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一动不动,肥大的身子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委曲的。
大略是过于喧华,杨复的声音传来:“内里产生何事?”
但是这句话就跟哽在嗓子眼儿似的,不管如何都说不出来。万一杨复不承诺如何办,万一他感觉本身得寸进尺,万一……
把我也带去。
未猜想是这么个环境,碧如低着头惴惴不安,奈多么了半响不见杨复答复。忍不住抬眼打量,便见王爷蹲在淼淼跟前,抬起她的下颔。碧如暗自攒紧裙子,既不安又气愤,如何会,王爷如何会对阿谁丫环如此正视……
淼淼哭泣一声,咬紧下唇:“不,不要看我……”
平常这类事由乐山乐水来做,本日两人不知去处何方,偌大的院里只要碧如一人。今早是她服侍杨复盥洗的,乐山乐水受命前去都城,明日才气返来,杨复便顺手指导她到书阁服侍。
脑袋里混浑沌沌,翻来覆去都是杨复的身形面貌,他的一言一行,清清楚楚地在面前回荡。但是他后天就走了,不知何时才气返来,万一是九十天以后呢?那岂不是今后都见不着了?
思及此,睡意全消,恨不得立时跑到杨复跟前,向他言明来意。何如外头黑蒙蒙一片,这时候他必定还没起来,她去了也是白搭。淼淼等得心焦,如何睡得着,干脆披着被子坐起来,硬生生挨到晨光微露。
杨复似是发觉她的企图,弯唇一笑:“本王会带你一道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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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还是青黛色,这时候杨复该当才起床,丫环在一旁服侍洗漱换衣,一刻钟后用早膳。淼淼将他的作息服膺在心,今早不轮她当值,她掐定时候来到瀚玉轩正室,三两步跨过台阶:“王爷!”
说着便要往里头硬闯,碧如岂能不管不顾,两只手将她拦住:“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见的,你当自个儿是谁?”
淼淼等了一早晨,目下心急如焚,只想求得一个答案罢了:“不要你管!”
正堂空空如也,并无杨复踪迹。
淼淼气得凝噎:“你胡说八道!”
啪地一声,清脆地落在淼淼脸颊,旋即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子时换过人后,淼淼回到下人房展转反侧,一向没有睡着。
“你是聋了不成?”对方剜她一眼,递给她一个铜盂,“去将里头的水倒了。”
她吸了吸鼻子,不幸巴巴哀告:“能不能,能不能……”
说罢不顾岑韵劝说,挂着湿漉漉的衣裳擦拭地板,由始至终不发一语。她内心本在烦恼杨复要走的事情,被碧如这么一搅和,表情更差了。清秀小脸板得端端方正,全无常日笑吟吟的影子。
院内水池化冰,几条锦鳞在里头游动,身姿矫捷。□□满园,岸上兰草郁郁青青,树梢鸟鸣清脆,闪现一派勃勃朝气。淼淼偶然赏景,正欲步入阁楼,却被门口的人拦了个正着:“王爷正在看书,特地叮嘱过,等闲人不得打搅。”
碧如收回绣履,狠瞪了淼淼一眼,“回王爷,婢子说了您不喜人打搅,她却非要硬闯书阁。这等毫无礼数,婢子一时情急便推了她一把。”
话音未落,岑韵从阁房走出,看到外头风景吃了一惊,“这是如何回事?”
岑韵见状感慨,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挺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