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竟然说这些,淼淼一时错愕不已。
那才不是她说的,她向来不会做梦……不过既然占了人家的身材,淼淼便认命地点头,“是。”
淼淼心不足悸地摸了摸脖子,脑筋里一团乱絮,阿谁丫环说是四王的意义?他竟然插手管这些事,是为了她吗?
阳光透过绡纱打入室内,星星点点的灰尘在氛围中跃动,清冽晨风从窗棂卷入,吹开结案上书卷,册页婆娑声飒飒作响。少顷风静,室内归于安静,杨复立于槛窗前,如玉肌肤剔透得空,眉宇平和,一如仙姿玉质的画中人。
他侧脸的弧度精美完美,下颔流利,唇色略浅……他的身上无一处不是最美。淼淼痴痴愣愣地看着,连他蹙眉的行动都没发觉,直到杨复无声感喟,“淼淼,本日能够放你半天假。”
镜子里映出个干巴巴的小丫头,脖子上一圈红痕,有逐步加深的趋势。要说这丫头有一样好,那便是皮肤特别白腻,身上肌肤像是剥壳的鸡蛋普通,细白光滑。是以那丫环留下的掐痕分外较着,淤青发紫,瞧着触目惊心。
淼淼解下两枚盘扣,将巾栉浸入水中,绞得半干再覆在脖子上。丝丝凉意沁入肌肤,她一点儿也不感觉冰冷,反而舒畅极了。人们常常说的如鱼得水,大略便是这个意义吧?
淼淼一时忘了来的目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对方转头,才依依不舍地垂下眼睑。
云晋斋的书晒完后,淼淼完整闲了下来,只需等候傍晚再搬回阁楼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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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殷殷期盼,连脖子都没那么疼了,淼淼一起心不在焉地回到下人房,坐在铜镜前。
方才还一副兴趣勃勃的模样,目下便蔫头耷脑的,杨复凝睇她,“那便是一时髦起了。”
淼淼一点游移也无,嗯嗯两声点头不迭,“喜好!”她敞亮双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纤长的睫毛忽闪,像振翅欲飞的胡蝶,灵动活泼。
好嘛,又不是没被她看过。淼淼吐了吐舌头,正欲缩回脑袋,便听里头杨复又道:“今后书阁由你卖力,你每隔几日来打理一次。从明日起到瀚玉轩当职,卖力端茶沏水,如果有不懂的处所,便让岑韵教你。”
他举步走出阁楼,“说不定。”
恰好此时响起岑韵的声音:“淼淼,你感受如何?如果没有上药,我这就出来帮你。”
杨复不容置喙道:“这是本王的号令。”
天气将晚,暮色西陲,淼淼特地晚了半个时候,来到云晋斋清算书卷。
淼淼不由很多看两眼,对方明显已瞥见她,目露仇视,痛恨的眼神直直钉在她身上,看得民气肝一颤。淼淼自认没做甚么好事,但是此中一个丫环就跟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地摆脱主子的桎梏,上前死死掐住淼淼的脖子,“都是你,你这个害人精……你当初如何没有死……”
淼淼便一五一十地同她说了,绘声绘色,将岑韵听得唏嘘不已,对她愈发怜悯顾恤,乃至忘了最后的诘责。她起家去给淼淼打水,“你在这坐着,先用冷水敷一刻钟,再用王爷给的药。”
淼淼低头解释,“我白日睡过甚了……”
淼淼僵住,眸子子乱转,不知如何解释:“是,是……”
可贵有半天安逸,淼淼本欲回屋歇息,转念一想自打变成人后,还没跟卫泠见过一面。她临时改了方向,往别院湖心亭走去。因表情愉悦,法度非常松快,清秀小脸漾满笑意,一如头顶暖融融的太阳。
呼吸渐次淡薄,淼淼有些昏昏涨涨,她说不出话来,乃至使不上丁点儿力量。直到主子上前制止了发疯的丫环,她才重新活过来,大口呼吸氛围,好半响才缓过神来。
她行动太快,淼淼猝不及防。只觉呼吸一窒,脖子被勒得难受,她试图掰开对方手腕,何如对方将她恨进了骨子里,一面用力一面说道:“这类气候赶我出去,王爷是筹算要我的命……都是你,必然是你在跟前说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