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越想越感觉不安,正迟疑未定时,忽听岸上传来脚步声。隔着一层轻透水面,她仿佛看到了血石的通透红光,她一喜,想也不想地朝水上游去。
淼淼捏了捏小腿,直到能重新站起来时,她才扶着桌椅站稳。
恰是太阳落山的时候,落日西陲,一片云蒸霞蔚。半个太阳挂在山的绝顶,一点一点滑落,与黑夜瓜代。淼淼确切是被憋得慌了,这几天不是在五桐阁就是溶光院,哪儿都不能去,精气神儿都蔫蔫的。
“姜女郎送了糕点,你想吃吗?”
四周声音吵吵嚷嚷,听得姜阿兰神采益发丢脸。她竟输给了阿谁其貌不扬的丫环,王爷为了她,当着世人的面让她尴尬,她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杨复不动声色地觑向她,忽而弯唇,“女郎身为太傅之女,饱读诗书,该当晓得有些话当讲,有些话不当讲。”
淼淼几番启唇,犹踌躇豫道:“传闻山庄依山傍水而建,我刚才只看到了山,没有瞥见水,王爷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直到走出凉亭很远,淼淼才后知后觉地问:“刚才那点心是姜女郎送的?”
姜阿兰提着食盒的手僵在半空,在姐妹们目光中讪讪收回。几人迷惑地对视一眼,平常他们拿四王与姜阿兰调笑,她都但笑不语,算是默许,本觉得两人干系多么密切,哪知倒是这般疏离生硬。
她握紧了手中食盒,忽地来了主张,两颊绽放笑靥,“正巧,这儿有姐妹们亲手做的糕点,王爷如果不嫌弃便拿去食用,权当是给您赔罪了。还望王爷别再活力。”
杨复停劣等她,伸手牵住她,持续往前走去。
“四周逛一逛。”他随口道。
她仍旧苍茫,“送给我的?”
眼瞅着就要归去了,淼淼猛地愣住,捏了捏杨复的手掌,“王爷,我们不再逛逛吗?”
有两个女郎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正欲开口认错,便见身边一人站了出来,软声讨情:“王爷息怒,她们只是一时胡涂,说的打趣话罢了。此事全因阿兰而起,王爷若要惩罚,那只奖惩阿兰一人便是。”
避开世人耳目,她来到山庄后门处,请推开门走了出去。此处跟明天来时一样,风景秀美,赏心好看。
水流一向往山下贱去,如卫泠所说,确切能汇入到运河中。
卫泠没有应她,他去哪儿了?按理说他该当也在山庄里,但是联络不上他,淼淼始终不大放心。下午又用血石唤了他几次,还是没用。
还没走近,便听底下传来几声莺莺燕燕,此中异化着乐山乐水的声音,仿佛在与之周旋。
约莫傍晚时分,淼淼随便使了个借口支开丫环,假装在室内小憩,实在悄悄地分开了御宇轩。她身上甚么也没带,只揣着杨复送她的双鱼玉佩。这或许是她今后光阴里,独一的念想了。
杨复敛眸,似在思虑。
“卫泠,你终究来了!”
究竟是甚么人,能获得四王如此喜爱?
终究她等得不耐烦了,卫泠略微喘气的声音传来:“我稍后就到,你先潜入水中,不管听到甚么声音都别出来。如果一个时候后我仍旧未至,你便先行拜别。”
杨复弯唇,“你想去哪儿?”
杨复起床时并未惊醒淼淼,他穿戴结束,看了看床榻仍旧熟睡的小女人,黑瞳幽深,徐行走出室内。
下午杨复拜别后,她坐在榻上,许是坐得时候久了,猛地起来双腿一软,趔趄着栽倒在地。膝盖被磕疼了,她干脆坐在地上揉了揉,取出血石跟卫泠对话:“卫泠?”
杨复思忖,“天然。”
实在从下人传话时淼淼就醒了,只是一向没展开眼,装睡罢了。比及杨复拜别半刻,她才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门口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