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大师须发全白,面如干枯,视线低垂之际,像是一名病入膏肓的白叟,朝气断绝。
小桌上,摆放着三块上好的羊脂玉,每一块都有两尺高,每座底下压着一幅画。
第一幅画,迦叶尊者身披曼陀罗花,入定鸡足山。
“甚么,一首歪诗,竟然也能通过?!”少年们也反应了过来,顿时一片哗然。
不对,不但仅是雕工,他的修为也必然很高,不然底子没法把刻刀挥动得这么快。
“叶偶然,此次考核通过!”玉兰树的天井中,红衣高僧说罢,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叶长生,回身拜别。
第三幅画,人面蛇身的巫女,正在用五彩神石补天。
叶长生获得了通过,那岂不是在说,他之前对那首诗的点评,都是屁话?
站在一旁的小和尚一脸茫然,直到枯木大师道了一声“可”,他才眼睛一亮,收起那首诗,向外小跑着去了。
佛音绕梁,满室活泼。
禅堂外,一名小和尚快步走上前来,在枯木大师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将一卷纸递给了大师。
高僧看罢浅笑不语,又递给下一名高僧,半晌到了少年和尚的手中。
他在修罗峰的冰窟洞窟中,修行多日,已然将化灵境顶峰的境地稳固了下来,间隔至尊境不过半步之遥。
身边的少年仓猝拥戴道:“陈兄所言极是,这个混蛋连一首诗都写不好,想必是个粗鄙的武夫,又如何会有特长的才艺?”
最后一丝玉粉飘落,叶长生惨白的脸上,暴露光辉的笑容。
第二幅画,观世音菩萨站在祥云上,一手持净瓶,一手拈着柳条。
众高僧和一名少年和尚,听得如痴如醉,心中赞叹连连。
叶长生端坐不动,脑海中不竭构思着雕镂的画面,从各个角度,试图揭示出雕像的美感。
修为的晋升,境地的晋升,让他的雕镂技艺再次迈上一个台阶,精进了很多。
吧嗒,一个少年停顿的笔尖,一点朱砂掉落在画面上,一副水墨山川就这么给毁了。
旋即他将叶长生所写的那首诗,递给下首的一名高僧。
啥环境?我本来想吹笛子的。
陈信芳看着陆灵均的笑容如花,心中不由涌起肝火,另有一种难言的挫败感。
讲至佛法深沉处,大师便暴露悲天悯人之态,佛法灵动处,大师脸孔含笑,好似垂髫的顽童。
无尘安然道:“这首诗朴素清爽,直抒胸臆,自有一番境地。何况,佛祖拈花,迦叶浅笑,既然是一段公案,那么也可,也不成。”
峰顶禅堂中,浩繁高僧盘膝坐在蒲团上,围成一个半圆,聆听火线的枯木大师宣讲佛法。
少年和尚一身红色的百衲衣,留着短发,双膝上躺着一根盘龙棍。
不知不觉,桌上的香炉中,一炷香已然走过了一半。
某个时候,他的视线向上一挑,顺手抄起一块羊脂玉,刻刀的刀锋迎了上去。
“那便是可了?”枯木大师环顾世人。
陈信芳看着叶长生的背影,怒极反笑道:“草包就是草包,这一次幸运过关,下一关,他还是死得很丢脸!”
其他少年如梦初醒,从速移开目光,开端忙乎本身的事。
四周旁观的少年们,眼睛都直了,仿佛被吸住了普通,再也没法移开目光。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说的就是这类人!”
只看装束打扮,倒和无诤有几分类似,只是他的面庞更加端方温和,比之面瘫的无诤,多了几分亲和力。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堪破第四功德相的枯木大师,才是真正的大安闲。
就在一炷香燃尽的前一刻,叶长生的刀终究停了下来。
公然精进了很多,这三座玉雕,大抵是我目前的顶峰之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