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是别人,恰是昨夜以一剑之威,令铁剑门四十七个杀手他杀的那位大剑师!
几人耐着性子,看着那把破铁片被捶打半晌,回火淬火,剑身上的裂缝一一消逝。
“老了,只是脱手一次,就差点毁了这把兵器。”老者感喟着,将火钳从火炉里取出来,谨慎翼翼地将烧红的铁片放在砧板上。
水田上方,坐落着一座陈腐的村落,上百间茅舍,层次清楚地沿着墨色的山坡向上延展,就像是一副原始的卷轴,缓缓向上展开。
叶长生从船埠一起前行,赏识着这副陈腐的卷轴,耳边传来水牛哞哞的叫声,一时候沉浸在朴素清爽的气味中,心旷神怡。
跟在永存亡后的两位供奉也是惊奇不已,他们早晓得易水堂因循墨家遗风,独立重生,务农为生,原觉得不过是意味性的,却没想到,连两个长老也要干农活。
用叶家军人的性命调换魔门杀手的性命,不值得,太不值得。
逼仄的铺子里,一座土制的炉子正在熊熊燃烧着,两个精干的男人赤着上身,正挥动着铁锤,捶打着砧板上一把烧红的镰刀。
他还没见到法严宗的那几位高僧,不过从无诤流暴露的信息,仿佛确是对荆木子不满。
叶长生浅笑回礼,目光转向熔炉之前,正拿着火钳的一名老者。
荆木子呵呵一笑:“不至于,倒是老夫冒昧了,到了才发明叶公子早有安插,怕是法严宗的那几位高僧,对老夫多有牢骚吧。”
这里必然就是易水堂地点,但是堂呢,仿佛除了村庄中心的祠堂,没有别的能够称之为“堂”的修建了。
滩涂地改革的水田,四四方方,阡陌纵横,戴着斗笠的村民们正行走在水田当中,将稻种流传在田中。
没错了,那位脸上带疤的长老,当初在问剑堂的时候,还质疑过他的铸剑术,厥后多次旁观他修复长剑的伎俩。
荆木子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回身看向砧板上的那把铁剑。
本来法严宗的高僧是要将魔门妙手一网打尽的,谁晓得因为荆木子不测现身,那鬼神莫测的一剑,立即吓退了暗藏的魔门妙手。
叶家的两大供奉不由动容,这个铁片,不就是老者的那把剑吗!
老者淡淡一笑,回礼道:“老夫易水堂库主,荆木子。”
要晓得,这两位长老是真正的剑修者,他们的气力,涓滴不亚于天赋强者!
检察结束,荆木子对劲点点头,将两片木头用麻绳缠绕在剑柄上,然后把剑斜插在腰间,引着叶长生几人,向着村庄里走去。
叶长生模糊认得,当初易水堂修复长剑的时候,第一批派往问剑堂的精英弟子中,就有面前的这两位铁匠,仿佛是剑子秦风的师兄。
他不晓得库主究竟是甚么层次的职务,但老者既然姓荆,那身份必定不会低。
荆木子看出叶长生眼中的迷惑,解释道:“库主,顾名思义,就是办理、保护库房中的耕具,也包含兵器。”
库主?
转眼间,镰刀打好了,两位大汉放下锤子,向着门外的叶长生浅笑垂首。
叶长生再次施礼:“多谢荆前辈昨夜脱手互助!”
沿途之上,扛着锄头的农夫,提着野菜篮的妇人,背着猪草框的孩童,猎奇打量叶长生等人,不时报以规矩的浅笑。
弓形的顶部恰好是易山,因此这道支流被称之为易水。
叶长生恍然点头,莫测高深。
叶长生微微点头,沿着田间巷子,悠悠然持续前行。
两大供奉也仓猝躬身施礼,不敢有涓滴怠慢。
叶长生难堪笑了笑,倒也没有否定。
热浪滚滚,气雾蒸腾,火星四溅,一股炭火异化着油脂腥臊的味道满盈开来,却让叶长生感到莫名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