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没有再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说完,不待云海搭言,黑袍一抖,将身材团团裹住,“嘭……”的一声化作一团黑烟,而后消逝不见,没了影踪。
可只相持了半晌,流光便吞噬了阴暗,全部通道变得如同白天普通。
“或许,不再用符篆,你也何如不得我们。”声音平和淡然,似生、死二字在他眼中不过是两个标记,勾不起半分波纹。
云海冷冷的看着黑袍人,面色还是惨白,只是那惨白背后又透着几丝绯红。
‘噔噔噔’连退数步,稳住身形,手捂胸口,连咳了起来。
“受死吧……”
抬手低头,看了看手中腰带,这是当年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是济苍山掌门的信物,也是镇派之宝,乃是当年开山祖师所留,来源不详,只要一套催动法决,传闻有开山裂地之威,只是建派数百年,从未利用过。
说完,广大的袍袖一摆,一股阴煞之气自他体内散出,澎湃、厚重,犹照本色,将周身黑袍鼓励得猎猎狂舞。
夏禹也走了过来,但却并未见礼,而是眯着一对牛眼来回打量云海,仿佛畴前并不熟谙普通。
“吼……”吼怒声乍起,交叉的光芒当中,一团黑云突地摆脱而出,化作一道乌光,飞到黑袍人身前钻进他的体内。
“鱼必定是要死的,至于网吗?那就看你们的本领了!”黑袍人瞥了一眼夏禹,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夜影身上,应当是他的手上,手上攥着的那张黄色符篆之上。
妖族修行,启灵后脱野兽之名,称为妖兽,达化骨境才被称为妖怪,至化形,称妖精,也就是大妖。如杨觉远与杂毛他俩普通方才启灵初期,只能称为妖兽。
黑袍消逝了,伤害便宣布消弭,固然带走了黄布包裹,但这偌大的地宫,藏品定然不止一件,夜影此时已规复了昔日的平静模样,行至云海面前,躬身抱拳,“没想到云兄另有如而后着,若非如此,唉……小弟在此谢过,待得出去以后定当酬谢。”
煞气如烟,缕缕会聚,与他身后虚空当中,构成一个庞大头颅,虽是气味所化,却如同实在普通,眼、鼻、口、耳,俱全。
黑袍人外罩的黑袍不知为何微颤了一下,但却还是低着头,连光亮的下巴都被埋在暗影中,沉吟了半晌,阴声道:“既然是万劫山的面子,本座便饶了你们。”
跟着黑袍一声轻语,煞气头颅似受了甚么刺激普通,浮泛洞的眼窝中竟是生出几团幽火,悄悄一晃,嘶吼着袭向夏禹和夜影,伸开大嘴,似要将二人吞下。
“启灵前期,还在妖兽范围以内。”云海撇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啊……!”夜影猛醒,方知刚才被那煞气迷了心智,若非夏禹在身边怕是凶多吉少。
缓缓昂首,光亮的下巴上挂着一条暗红的线条,“如果你有十个八个如许的符篆,本座倒会怕上几分,可……呵呵呵!你拿得出来吗?”
“如何?觉得凭着一张破符就能挡得住本座?呵呵,那就让你们见地一下本座的手腕,死在本座手里也算是你们的福分。”
昂首望向黑袍消逝之处,万劫山?莫非这个腰带来自万劫山?那祖师是否也来自那边?可……莫说这北荒之地,便是全部天下也未曾传闻过此处地点。
夏禹也是面色惨白,暗道此次怕是要命丧与此。
“轰……”流光之龙撞上了煞气头颅,吵嘴搅混、光暗互割,全部通道仿佛坠入阴阳两界之间,光亮与阴暗不断流转、变更。
云海望着二人背影,低声自喃,“一个假君子,一个真莽汉,暗月啊!你真的要将罗刹堂交给他们吗?”
“哈哈……!两只小兽罢了,待老夫收了他们,早晨下酒。”夏禹闻听顿时咧嘴大笑了起来。然后不再理睬云海,回身大步向微启着的石门而去。